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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能急什麼?
「時竟遙!」
「好了。」
他單指一點,被咬破的指尖落在陣眼,如畫龍點睛一般,整個陣霎時活了過來,騰飛而起,又緩緩落在她的背上。
她只覺得背上一陣冰涼,隨即身體裡那股燥熱被壓了下去,她來不及想更多,抓住時竟遙的肩膀:「你還好嗎——喂!」
時竟遙往後一倒。
貓妖本來靠在他身上,他這樣仰面倒下去,她的身體也不由自主地跟著傾倒,直接摔在他身上。
時竟遙悶哼一聲,慢吞吞地說:「我覺得……」
「你覺得?」
「……我覺得你應該先穿上衣服。」
貓妖一愣,隨即不由得又氣又急:「什麼時候了還關心這個,你們人類就是事情多!」
「是啊,我們人類就是講究。」時竟遙勾著手從旁邊抓過一件外衣給她套上,又說,「沒事,放點血而已,我能有什麼事,倒是你……」
「什麼叫放血而已?你也太亂來了……」她環顧四周,才發現屋裡全是血跡,慘烈得好似一個什麼殺人現場,「我也沒事,現在好多了。」
時竟遙說:「那這個陣法倒是挺好用的。」在貓妖氣鼓鼓的瞪視下,他補充說,「……就是有點費血。不過,真稀奇啊,你也會跟人發脾氣?我以為你……」
我以為你永遠那樣怯生生的,只會細聲細氣地說話。
他想說的話還沒說完,貓妖立刻炸了毛,低下頭撲到他肩膀上一口咬住,動作就像發怒的小貓。
時竟遙不說話了,倒不是疼,貓咬人能有什麼力氣?
好半晌,倒是貓妖先不好意思起來,她抬起頭瞄了一眼時竟遙,然後鬆開牙,下意識地、討好似地舔了舔,像是安撫和道歉。
隨後她把腦袋靠在時竟遙的肩膀上,伸出兩隻手抱著他的脖頸,很小聲地說:「時竟遙。」
「嗯。怎麼了?」
「你知道剛剛那些人是來幹什麼的嗎?」
時竟遙想了想,說:「不知道。」他是真的不知道,在他的記憶里,他跟那人搭不上關係,只覺得莫名其妙。
「我藏在書櫃頂上,都看到了。」貓妖更緊的抱住了時竟遙的脖頸,像是在說一個小秘密,「他們是來栽贓你的。」
「那個玉佩?」時竟遙想起她找給自己的玉佩,那玉佩被他隨手放在一邊,這時想到便撿起來。他看了又看,心裡漸漸冒出一點疑惑。這並不是多麼名貴的玉,也不是什麼天玄宗長老的腰牌,若要栽贓,為何用這個?
貓妖接著說:「他們栽贓你是天煞孤星。」
時竟遙錯愕,抓起玉佩,又恍然大悟——是了,這並不是多麼貴重的玉,但這玉,很適合作為雕刻陣法的材料。
時竟遙想到一直以來天玄宗上下對他天煞孤星的命格深信不疑的原因,便是所有接近他的人在之後都會莫名其妙地受傷。
但……若這是有人以陣法栽贓呢?
他知道有一個陣法,可以修改人的氣運,也能做到這樣的效果。可笑他一介陣修,居然燈下黑,從沒有懷疑過!
貓妖抱著他的脖子,小聲地說:「太好了……」
肩背胸前溫熱的觸感讓時竟遙一陣恍惚,問,「什麼?」
「太好了。」貓妖說,光是聽聲音都能聽出她很高興,像是從沒有這樣開心過,「你不是天煞孤星,真是太好了!我……」
她消了音,突然坐直起來。
「怎麼了?」時竟遙一愣,她坐在他的腰上,這動作讓她整個人背著光,但時竟遙依然能看清楚她臉上每一個細微的表情:眉頭微擰,咬著唇,嘴角往下,卻微微抬下巴,垂著眼帘,用一種陌生的眼神打量著時竟遙。
她看著,忽然喃喃著說:「原來你不是天煞孤星……可是、可是……」
時竟遙心裡一動,也跟著坐起來,貓妖重心不穩,被他害得往下滑,他及時接住她,抱在懷裡:「可是什麼?」
「……可是我是啊。」她說。
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神思不屬,就連差點被時竟遙帶倒都沒有反應,全靠時竟遙接住她:「我以為我們是一樣的人,我是天煞孤星,你也是,可是你是被栽贓的……那我就又是一個人了……」
記憶如被風吹起的書卷,嘩啦啦地翻開,一幕幕閃現在時竟遙的眼前。
那群弟子嘲笑他是天煞孤星,那麼怕人的小白貓一反常態地撲過去咬他,自從那件事之後,原本寧願在天玄宗四處流浪的小白貓就跑到他身邊要跟著他;取名的時候,時竟遙說自己不相信別人的判詞,她傻傻地問他難道不是天煞孤星嗎?……還有,她說他們都是一樣的人,所以她也要取一個跟時竟遙一樣的名字。
她喃喃地又說了句什麼,但這句太小聲了,時竟遙沒有聽清。隨即時竟遙感覺到懷裡一輕,他下意識一抓,只抓到了一件衣服——從衣服里鑽出一隻小白貓,腳步踉踉蹌蹌地往外跑。
「遙遙!」
小白貓沒回頭,像是根本沒有聽到,它一路跑到門檻邊,還門檻被絆了一下,摔倒在門邊,下巴磕著地面。
時竟遙三步並作兩步過去把它拎起來:「你去哪兒?」
小白貓被抓著後頸拎起來也沒有反應,它呆呆地,時竟遙就把它抱起來,抱在胸前,說:「你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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