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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五個人聚著頭, 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 接下來去地底妖族城池也是一起,現在再來討論外人不外人的,是否有點遲了?
時竟遙搖頭笑道:「說是正事……好吧。一個不算正事的正事。」
他從衣袖裡取出一樣東西,輕輕地放在唐棠的面前。
靈力包裹著一指長兩指寬的東西,唐棠眯著眼,看不清楚那是什麼東西。
倒是雲中任蹭地一下坐起來, 道:「時竟遙, 你……」
靈力緩緩褪去,露出裡面的模樣。
銀霧色的琉璃瓶, 表面雕刻著的密密麻麻的陣法如碎玉細紋,內里透出瑩潤的微光。那微光似乎有生命, 在靈力中打著轉, 無頭蒼蠅一樣四處衝撞。
在靈力褪去一瞬間, 微光一頓。隨後瘋了似的狂撞瓶身!濃郁的妖力如瀑布傾瀉而出, 瞬間就填滿了整個屋子!
時竟遙兩指叩在瓶口,呵斥道:「遙遙。」
一絲靈力從他指間往下,壓制住瓶內微光。
唐棠一驚。那靈力她再熟悉不過。正是她曾經在時竟遙任務中用的身體,那隻無父無母、以時竟遙自己的名字來取名的貓妖。
許久之前,她曾在松雲山上,在雲中任身上感受到過這股靈力,那時雲中任說他將貓妖的靈魂重聚,帶在身上,唐棠還以為他是在開玩笑——她可沒覺得自己的靈魂缺斤少兩。
沒想到……竟是真的。
「見笑了。」時竟遙歉意道,「她有些孩子心性,不太懂事。」
唐棠驚疑道:「這是……」
「是我的道侶。」時竟遙用手指蹭了蹭瓶口,神情溫柔——不是那種他一貫掛在臉上的面具似的溫雅,而是十分平和的溫柔。
「時掌門的道侶……是一隻妖?」
「嗯。」時竟遙竟然點頭,微微眯著眼開玩笑一般道,「怎麼這樣驚訝,難道仙尊歧視妖族麼?這可不好。」
「……」唐棠不知道該怎麼吐槽他這句話好。
聽聽,聽聽。時竟遙對別人說:你歧視妖族?這可不好。
那些被時竟遙驅逐至地底苟且偷生的妖族聽了這話,恐怕都要被氣活過來。
唐棠一陣無言,道:「當然不是。只是不懂,時掌門將這位……呃,這位掌門夫人拿出來,是什麼意思?」
時竟遙點了點琉璃瓶,他在觀察著唐棠的表情,「這琉璃瓶名為『定魂』,是一件法器。說起來,還是天玄宗南岐峰的醫藥長老贈與我的。可惜除了容納靈魂之外,我並沒有發現這法器更多的用途。既然南岐峰的長老是仙尊的師祖,不知仙尊對這法器了解多少?」
雖然法器名為「定魂」,但時竟遙只能也只會將它做容納靈魂的器具,除此之外,安魂醒神都靠時竟遙的陣法和他往裡注入的源源不斷的靈力。
為什麼「被贈與」的人搞不懂禮物的用途?唐棠沒問,答案想必不會太簡單。唐棠在天玄宗住了多少年,多少對天玄宗的幾大主峰熟悉一些,猜也能猜到時竟遙上任掌門之後南岐峰的反應。
南岐峰想在時竟遙手下維持他們在天玄宗世代的中立立場和醫修的超然地位,但唐棠和時竟遙多少年情誼,她知道時竟遙本質是個□□□□的人,在他眼裡沒有中立,只有順從和反對。
而且南岐峰參與藥王谷養蠱之事,與流光仙尊、雲中任有仇,看雲中任那瘋的模樣,把南岐峰的人挫骨揚灰都算是給他們一個好結局,這份贈與到底是什麼意義恐怕很難說。
「很遺憾。」唐棠說,「師尊沒有與我說過這件法器,它到底有什麼用途我也不知道。」
她下意識伸手想碰一下琉璃瓶,然而指間碰到的一瞬間時竟遙居然毫不猶豫地將琉璃瓶塞進了唐棠的手裡。
「時掌門,你這是什麼意思?」
時竟遙眯著眼,這個動作讓他看起來更像狐狸了,他輕描淡寫地說:「仙尊既然想看,可以看仔細些。」
——唐棠立刻知道了時竟遙是什麼意思。
因為有一股藏在妖力里的,不起眼的靈力,順著琉璃瓶探入了唐棠的身體裡。
唐棠心裡一驚,但表面還保持著波瀾不驚的模樣,她握著琉璃瓶,細細查看這件法器,瓶身上的陣法符籙一個套一個,密密麻麻,每一個都似米粒大小,精細至極。定魂陣雖然不難,但因其功效原因,即使在陣修修士里都是極其偏門的陣法,而這兩指寬的厚底琉璃瓶上,光說大大小小的定魂陣少說也有上百個。
而琉璃是一種越把玩越透亮溫潤的水晶,銀霧色的琉璃瓶身潤如白玉,看得出來主人對它的珍惜。
「如何?」時竟遙問,「仙尊可看出什麼了?」
唐棠心說看出來了,看出來你想作妖了。表面依然不動聲色,將琉璃瓶還了回去,無不惋惜地說:「……我的確不太懂這些法器。」
時竟遙也跟著惋惜:「那真是可惜了。」
那股靈力在唐棠的身體裡打轉,鑽入丹田洞府,唐棠知道它在找什麼。
時竟遙想在她身上找到靈魂的缺口。
——時竟遙有貓妖的靈魂碎片,他一直懷疑唐棠,只是沒有證據,又動不得她。現在雲中任倒戈反將他一軍,復活了自己的師尊流光仙尊,倒叫時竟遙反應過來了。
時竟遙是為數不多的知道雲中任想復活流光仙尊的人,但他不知道流光仙尊的模樣經歷,也沒興趣知道。事實上,他對雲中任的想法嗤之以鼻,覺得雲中任是個瘋子,流光仙尊可是修者,修者怎麼會有轉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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