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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閉上眼的那一刻,海棠樹簌簌作響,一朵海棠花從枝頭落下,擦過他的臉頰。
虛空中,仿佛有少女的靈魂環住他的脖頸,在他的臉頰上落下一吻。
他們從來沒有分開過。
作者有話說:
此章番外為最初的時間線(沒有沈流雲沒有時竟遙也沒有雲中任的,最初的第五世發生過的事情
第151章 番外五·妖王
◎一切的因果◎
「匡當——」
檀板一響,茶客們紛紛看過去。
最近醉燕樓來了個新的說書先生,長相普通,衣著普通,是沒什麼脾氣的普通人,看起來和以往的說書先生沒什麼不同,唯有一點特別出彩:
他喜歡說妖王的故事,而且說得特別好,編得也特別好——他編了一系列妖王的發家史歷險史,那叫一個跌宕起伏盪氣迴腸,邏輯自洽情節合理又不失酸爽,茶客們都特別捧場。
拖了這位新先生的福,醉燕樓的生意一日好過一日,甚至有鄰城的人慕名來此,就為聽他說一段妖王的傳奇故事。
唐棠也是慕名來此的人之一。
醉燕樓地處空蟬山下的小鎮裡,唐棠有一次來買話本時恰好聽到這位新先生在說書,坐下來聽了半刻鐘,登時驚為天人,覺得這一筆一墨都好似按照自己的口味來寫的,真恨不得將說書先生引為知己。
她找到了新樂趣,最近天天往山下跑,就為了來聽書。
先生打了檀板,開始說新編的橋段,唐棠扒開花生的殼,聽得津津有味,一桌之隔,旁邊坐著個滿臉無奈的沈流雲。
突然,唐棠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啊」了一聲,指著看台上的說書先生,對一旁的沈流雲小聲地說:「師兄……你看,他是不是長得有點像你?」
她說話聲音很小,但先生正講到精彩處,整個醉燕樓鴉雀無聲,那遙遙的看台上,說書人的話停頓了一瞬,隨即展開扇子,翩翩地一笑,才接著往下說。
唐棠心下奇怪:他剛剛看自己了嗎?這麼遠的距離,應該沒聽到吧?
沈流雲「唔」了聲,沒接這話,倒是坐在另一個桌的茶客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仿佛她說的是什麼不可思議的話似的。
也不怪茶客詫異,在旁人眼中,沈流雲跟台上的說書先生根本沒有任何相似之處,這位被喚作師兄的男人長得俊俏極了。金冠高束,劍眉星目,鼻樑高而挺,下顎線條鋒利得不近人情,偏偏下唇豐潤,此時正拉成一條直線,似無奈又似縱容,低聲說:「棠棠,別鬧了。聽夠了咱們就該回去了。」
反觀她話語之中的另一個人,那位說書先生就顯得平平無奇了。平平無奇的眼、平平無奇的鼻和唇,分明也是副板正樣貌,卻挑不出什麼出彩——當然,也挑不出什麼錯就是了。
茶客「嘖」了聲,心道好好一個大姑娘,怎麼就臉盲了呢?
……
一個時辰後,新晉說書先生、平平無奇的妖王大人牧行之下了台,坐在說書台後邊的包廂里沏茶。
他對面坐著個百無聊賴的男人,翹著腿喝茶,見他下來,「喲」了一聲,笑道:「咱們英雄救美神勇無匹的妖王大人這是謝幕了?」——方才牧行之說的故事,正是妖王單槍匹馬闖入人類城池救了一隻小貓妖的故事。
不等牧行之回答,他又湊過來問:「講自己的故事,感覺怎麼樣?」
牧行之風度翩翩,謙虛道:「一般。」
牧修遠翻了個白眼:「王婆賣瓜,自賣自誇。」
牧修遠又說:「你今天差點被唐棠發現。」說著,忽然想起什麼,不可置信道,「你不會沒在唐棠面前掩蓋容貌吧?」
牧行之單手執壺,行雲流水般倒了兩盞茶,依舊風度翩翩,不置可否地笑著。
為了不泄露行蹤,他們會施掩蓋容貌的術,在其他人眼中就是平平無奇的樣貌,沒有任何記憶點。
牧修遠盯著他看了半晌,心說:呵,男人的小心機。哪怕是自己的分/身,也不肯在心上人面前被比下去半分。
牧行之垂著眼看著茶壺,忽然說:「……明日啟程去天玄宗。這一世已經廢了。」
牧修遠心下一驚:「什麼?」
「穿書局出了問題。」牧行之沉聲道,「他們沒給唐棠記憶。」
……
牧行之早早準備好了身份,天玄宗崢嶸峰的大師兄。
崢嶸峰是個和諧的地方。這是他第二次從完全不同的角度觀看自己的人生。
牧修遠對他道:「空蟬派不比天玄宗,天玄宗上下那麼多大能,你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可得悠著點。」
牧行之知道他在提醒什麼,但他並不在意:「她不會發現的。」
牧修遠嘴角抽了抽:「得了吧,時竟遙可不是好對付的。」他曾找機會隨著牧行之去了趟天玄宗,見過那位第二世的分/身,只一照面就知道對方深藏不露,不是個善茬。
牧行之悠悠道:「這一回,好對付的人是唐棠——她是只貓妖……笨笨的貓妖。」
牧修遠一口水差點沒噴出來:「好對付?笨笨的?她?你確定你在說唐棠?」
「……」
牧行之看向遠方。那是天玄宗主峰的方向。
「臨終前我曾許願,若有來世,就讓她做一隻什麼都不懂的貓妖好了。然後……這願望應在了第二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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