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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隨即是遠去的腳步聲。
緊跟著,是令人不安的沉默。
貓妖縮在箱底,弓著身,是一個撲擊的姿勢——如果那個人打開箱子,它就撲出去抓他或者逃跑。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箱子只被揭開了一條縫,還沒等貓妖反應過來,一隻手從外邊伸進來,好像長了眼睛般準確地抓住了貓妖的後頸,直接把它提了起來。
「喵嗚!」
「一隻白貓……」那人若有所思的模樣,看貓妖被他抓得蜷縮起小身子,很不舒服的樣子,乾脆尋了一個板凳坐下,把貓妖放在自己膝蓋上,一手摁住它的腦袋,另一隻手從上到下一下下順著它的毛。
「你是秦流養的貓?」
「喵!!!」貓妖想抓他,但被他輕飄飄地避過去了。
「不,你應該是時竟遙養的。秦流敢養你?……在天玄宗養一隻白貓妖,她還沒那個膽子。」
貓妖猛然抬頭看向他。
他笑了笑:「不裝貓了?」
這時他才鬆開手。貓妖立刻跳出他的膝頭,但如男人預料一般,這一次它沒有跑,而是伏下身子,蹲在他的面前,警惕地看著他。
他們彼此對視,貓妖感受得到他在打量它:他的眼神並沒有掩飾。同樣的,它也沒從他坦蕩的態度里感受到惡意。
它漸漸放鬆了身體,但還是保持著警惕。
他們就這樣對視著,用兩雙相似的眼,窗外雪落無聲,不知過了多久,又是一陣腳步聲,時竟遙腳步匆匆,喊著它:「遙遙!」
男人這才站起身,推開門,立在門檻邊。時竟遙顧不上理他,快步進了屋裡,一把將貓妖抱起來,這才轉身,朝男人點了個頭:「牧師兄,麻煩你了。」
男人搖搖頭:「沒關係。倒是這隻貓……你用自己的名字給它取名?」他指了指貓妖。
「嗯,它是我養的貓。名字有什麼問題嗎?」時竟遙更緊地抱住它,「它沒給師兄添麻煩吧?」
「當然沒有。」他笑了笑,「它很乖。」
「那就好。」
「我該回去向師尊復命了。」男人做了一禮,「師弟的東西不多,都搬來了,若有什麼遺漏損壞,或是填補需要,可以來理事堂找我。」
「多謝師兄。」
男人擺了擺手,轉身離去了。
時竟遙才一關上門,他懷裡的貓妖便迫不及待的化作人形,喚道:「時竟遙!他是誰?」
時竟遙先一步摸了摸她的耳朵,說:「牧師兄。崢嶸峰的大師兄,今天向掌門復命時,掌門讓我搬到主峰弟子居所,他提前來幫我收拾東西,搬上來。」
貓妖咬了咬唇,說:「我不認識他,可是他知道我是妖。」
時竟遙一驚:「他?他怎麼會……」
「我不知道。但是你說他是崢嶸峰的大師兄,會不會是秦流與他說的?」貓妖在天玄宗呆了這麼多年,從沒有化過人形,只有最開始被秦流見過。
「秦流跟著秦長老離開了,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她又是這次秘境的帶隊人,只怕會被罰,一時半會見不到她。」
「那,那個人……」
時竟遙略一思考:「我跟他不熟,崢嶸峰又向來低調,很少聽到過牧師兄的事情。別急,稍晚一點我在屋外布些陣法,明天我想辦法去問問秦流。」
貓妖躊躇著說:「我感覺他沒有惡意。他是不是就像是秦流那樣,無意間見過我的人?」
「不好說。」時竟遙拍了拍她,「但也不用擔心,如今我已經是掌門弟子,他不能怎樣。」
貓妖疑惑道:「……掌門弟子?」
「嗯。」時竟遙說,他一把抱住貓妖,坐在一旁的凳子上,讓貓妖順勢坐在他的膝頭:「葉川死了,掌門弟子便多出一個名額……掌門讓我補上。」
貓妖剛想說什麼,時竟遙抵住她的額頭,低聲道:「別擔心,我自有計劃。」
……
換了個地方,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把東西規整好。
時竟遙將箱子打開,把書和擺件一樣一樣拿出來,貓妖幫他把東西放到書架上。新屋子裡的衣櫃比以前的大多了,以前因為怕被人發現屋裡還有一個人,兩個人的衣服都掛在一處,但掌門弟子的屋子並不是能隨便進的,終於可以把他們的衣服分開來放。
等收拾好東西,貓妖抱著雙膝坐在床上,看時竟遙掃地拖地。她又望向窗外,天已經黑了。
她問時竟遙:「我們現在在哪裡?」
「天玄宗的山腰處。」時竟遙說,「這裡是掌門弟子居所,但這間屋子比較偏僻,平常也不會有人過來,我會在屋外設障眼法,哪怕你在屋外玩雪,外面的人也看不出什麼。」
「好哦。」貓妖說。她雖然怕人,但並不喜歡蝸居在一處,性子裡也有一些貓的活潑,喜歡撲花玩雪。
時竟遙最後將物什堆在一處,他們的東西很少,因此一天就整理好了,他也跟著脫掉鞋子上床,坐在床邊問貓妖:「有什麼想要的東西嗎?現在換了地方,可以給你添置一些東西了。」
貓妖撓了撓臉頰,說:「該添置些什麼嗎?」
時竟遙想了想。他其實也不懂,於是按照想像中女子的閨房說:「……是不是應該有個梳妝檯?女子的話,衣服首飾之類的….…」
貓妖打斷他:「我能懂什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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