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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師大典?那是什麼?」
「你沒見過?可你不是青山派內門弟子麼?」唐棠疑惑道,「你入青山派的時候都沒有拜師大典嗎?」
牧行之搖搖頭,他從小就去了青山派,連外出都少,更別提去其他門派觀禮了。雖然是內門弟子,但他從沒有見過拜師大典:「在青山派時,偶爾也有長老會收弟子,但從沒有拜師大典。」
唐棠擺擺手:「青山派那種小門小戶怎麼能跟唐家比?你可是唐家主唯一的徒弟,入了門就是唐家主脈,要給你辦一個拜師大典昭告天下才是。」
說到這裡,她忽然一拍手,道:「對了,就叫青山派的人來觀禮怎麼樣?你原先在青山派是誰的弟子?」
內門弟子也分主次,牧行之雖為內門弟子,但卻受盡欺辱,大約是某個無權無勢或是醉心修煉的長老的弟子。
誰知道牧行之道:「原先在青山派,我是掌門白金真人座下關門弟子。」
「啊?」唐棠吃驚,「若你是掌門的關門弟子,青山派怎麼有人敢欺辱你?更何況我記得,你父親見山真人與白金真人是好友,他將你託付給白金真人……」
牧行之平靜地糾正她:「我父親將牧家所有財寶功法和我這個人託付給白金真人。」
只這一句話,不消多說,唐棠便懂了。
很顯然,白金真人受了好友委託,卻見利起意,把牧家所有遺留捲走,對牧行之在青山派的遭遇也視而不見。
又或許,牧行之在青山派所遭受的一切都是他的授意:他搶走了本該屬於牧行之的一切,自然希望這些東西的主人儘早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以絕後患。然而修真界人人都曉得他受了見山真人的託孤,自然也不能做得太顯眼,只能要人暗中欺辱他。
想到這一點,唐棠揚起眉毛:「本小姐會親自寫請帖,要唐家驛使親自去送。白金真人的這一份帖子,務必要妥帖地送到他的手上,讓他感受一下唐家的……熱、情、好、客。」
看著唐棠咬牙切齒又眉飛色舞的模樣,牧行之的眼底飛快滑過一絲笑意。
他已經發現了,每當唐棠自稱「本小姐」的時候,就是她要拿唐家大小姐的喬,要那人吃苦頭了。
唐家大小姐,又要給自己撐腰了。
牧行之發現自己竟然很期待——不是期待那些欺辱過自己的人會被如何報復,而是單純期待她為自己撐腰這件事。
第16章 匪石四
唐棠沒有誆他,自從唐家主決定要收他為徒之後,拜師大典就緊鑼密鼓地準備了起來,幾乎全修真界有名有姓的門派家族都收了請帖。
拜師大典果真是大辦特辦,一時間「牧行之」這個名字成為了修真界茶餘飯後熱切的談資,牧行之的過往經歷被人扒了個遍,作為他的故舊之地,青山派首當其衝成為了風口浪尖。
不僅是嘲笑青山派前段時間丟了少掌門還叫人奪了內門弟子,更多的人津津樂道於飛上枝頭變鳳凰的牧行之。
當然,這個時候,牧行之本人已經無暇顧及這些小事了。
——作為唐家主唯一的弟子,唐家主脈,他最緊要的任務是提升修為,好在拜師大典上給唐家撐個面子。
唐雲來了一趟,給他開了個方子,隨後就是數不清的靈丹妙藥往下灌,真的是「灌」——那些昂貴且珍稀的築基丸、洗魄藥壘起來可以填滿一個巴掌大藥瓶。
唐雲照顧唐棠這個不省心的病人久了,很有些心得,她把每一次要吃的藥丸全塞在一個瓷瓶里,囑咐牧行之一天按九頓吃,一頓一個瓷瓶。
牧行之自己每次吃藥的時候也分不清楚裡面到底是些什麼,反正唐雲沒說什麼醫囑,就叫他吃藥。他灌一口仙露,吃一嘴的藥,各種奇妙的味道混在一塊,最後化為一個扭曲的表情。
唐棠倒是很有些幸災樂禍,她也要吃藥,比牧行之次數少些,一天三頓,早中晚。偶爾牧行之吃藥的時候她也跟著一塊兒——還是唐雲那個象徵性的巴掌大的瓷瓶,色青如玉,上面繪著彩雲,與開藥的那位唐家嫡女冷淡的風格大相逕庭。
唯一能讓人感到安慰的就是唐棠的藥比牧行之要甜,打開瓷瓶之後散發著一股蜂蜜的甜蜜味道。
「這是雲姐姐做的藥,因為天天都要吃,所以加了些蜂蜜調味。」唐棠說這句話的時候正擰著眉給自己灌了一杯茶水,她坐在窗邊,轉頭看著天邊的流雲。
在整座松雲山中,映棠閣地勢最高,整個唐家都可以一覽無遺,連家主居所都在映棠閣之下,地勢往往隱喻著什麼,叫牧行之覺得,唐棠在唐家的地位……未免有點太高了。
一個少家主,真的能越過家主做決定麼?
但唐棠沒覺得有什麼,或許她習慣了,又或者唐家就是這樣,一個繁盛千年的氏族,總有些傳承千年的、外人所不能理解的規矩,有什麼奇怪的規矩都不奇怪。
牧行之作為初入唐家的外人,或許想得有點多了。
唐棠又說:「雲姐姐想給你洗精伐髓,你是天靈根對吧?」
牧行之點頭。
「但你的軀體不能承受天靈根所帶來的靈力。」唐棠聳肩,「所以,她想讓你變成人。」
牧行之是人妖混血,不是他的身體不能承受天靈根,準確來說,是他的身體不能承受任何靈根和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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