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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爹才告誡她不要與人說,她轉頭就告訴時竟遙,像什麼話?秦流是大大咧咧了些,但她又不是傻子。
……算了, 算了。秦流安慰自己, 時間多了去了,不差這麼一時半會, 時竟遙又不是每時每刻將那妖族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她總能找到機會的。
然而內心的焦灼和好奇就像貓爪子一刻不停地撓著她的心, 時竟遙這樣突然更換陣法, 多半是那隻妖族出了什麼事, 但到底是什麼事?秦流有無數個猜測, 卻無法得到答案。
她在原地走了兩圈,感覺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十六年前那個雪天,藏在樹幹後面卻忍不住探頭去看那群妖族的時候。
秦流從來不是什麼耐得住性子的人。如果她是,當年她就不會多此一舉探頭去看,不,應該說如果她是這樣的人,當年她就不可能一個人溜下山去玩,就根本不會有後面的一切事情了。
但是父親又告誡她……哎呀!算了,眼不見心不煩!秦流跺了跺腳,想轉身離開,卻猝不及防地撞上一個人。
「……時竟遙?」秦流驚訝道,「你回來得這麼快?」
時竟遙腳步匆匆,站定後也問:「你在這裡做什麼?」
兩人都沒有回答,一陣心照不宣的沉默後,秦流說:「我就……就隨便轉一轉嘛。」
時竟遙沒有戳穿她這拙劣的謊言,轉而說:「我記得午後便是秦真人的課業時間。」這便是要趕她了。
秦流毫不在意地聳肩道:「我與爹說過我下午不去了。對了。這個……諾,給你這個。」她從懷裡掏出那個藏書閣的腰牌,在時竟遙的眼前晃了一晃,「我找爹要的——不用說謝!我是什麼人,你還不曉得嗎?你要這腰牌也可以,讓我進去看看貓貓,我就給你,怎麼樣?」
「……」時竟遙說,「多謝,不過不必。」藏書閣二樓要腰牌才能進,而時竟遙正是想去那裡查妖族的歷史。有腰牌是方便很多,但若涉及貓妖,他寧願想別的辦法。
「嘖。」秦流不耐煩地說,「死腦筋!時竟遙啊時竟遙,你怎麼就這麼油鹽不進……」
眼看著她又要開始叨叨,時竟遙不做理會,自顧自一步跨進結界內,只是他抬腳的一瞬間,仿佛漫不經心一般回過頭,向秦流投去一個眼神。
「……等等!」秦流突然說。
「怎麼?」
「為什麼你不讓我進去?」
「我說過了,它怕人得很……」
秦流忽然打斷他。「她是不是化形了?」
時竟遙腳步一頓。
………怎麼腦子一熱就說了呢!她爹沒說錯,她果然是個傻子!秦流在心裡哀嚎一聲,卻不得不面對現實,開弓沒有回頭箭,她接著說,「你讓我進去看看她。」
時竟遙也沒想到就這樣一詐,竟然能詐出這麼一個大秘密,他只是覺得秦流鍥而不捨的態度很奇怪,卻沒想到她不鳴則已,一鳴驚人,開口第一句話,就連隱約有所猜測的時竟遙都是一驚。
「你知道些什麼?」
「其實不多,但比你多一些。」秦流說,乾脆自暴自棄,「你讓我去看看她,我就跟你說。」
時竟遙眯了眯眼。從始至終讓他覺得奇怪的就是秦流的態度,為什麼她堅持要見她?
他這樣想著,也就這樣問了:「為什麼你一定要見她?」
秦流說:「很久之前見過一面,就一直惦念著。……哎呀,多的不能說了!你先讓我見見她。在你的陣法裡,你還擔心我毀約跑了不成?」
時竟遙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隨即伸出手,用指尖的靈力在虛空中畫了個什麼字符,隨即道:「你跟我來。」
秦流跟著他踏入了庭院。
兩人走到門前,時竟遙忽然想起了什麼,道:「你等等。」
「等什麼啊?」
時竟遙不答,他從百寶袋裡取出一件女子的衣裙,想來那便是他這次下山的目的之一,他將那件白裙子搭在臂間,推門進去了。
秦流在屋外等了足足一柱香,他才又推開了門,說:「好了,進來吧。」
見他出來,秦流本還想說什麼,但時竟遙短短五個字,立刻讓她一振。不知為何,她心裡有點緊張,深呼吸一口氣,才跨步過門檻。
入目先是一襲白衣,如雪般輕飄飄往後退了一步,隨即停下。
時竟遙輕輕喚道:「遙遙。」
她這才抬起頭來——
秦流撞進了一雙金色的眼睛裡。
那該是怎樣的一雙眼啊。秦流曾經對此做過很多想像,但直到這一刻,她才發現並不是她想像中的任何一種。
越過時間,越過泛黃的記憶,還是十六年前那一雙金色的眼睛,時隔十六年,竟沒有絲毫變化,還是陷在雪地里,那隻茫然失措的白貓。
曾經那隻貓妖給秦流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事實上,那是她第一次見到妖族。小小的個子,可憐的模樣。
現在,秦流看著屋子裡的少女,輕輕地「啊」了一聲,喃喃道:「好久不見,你已經這樣大了啊……」
她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說這句話顯得多俗套,只是下意識的感慨,那貓妖又往後退了一步,看向一旁的人:「時竟遙……」
時竟遙走到她身邊,她抓住時竟遙的衣袖,男人就順勢攬住她,把她圈在自己懷裡,只露出半邊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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