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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她拍了拍懷裡的小狼崽,小狼崽也很應景地「嗷」了一聲,聲音又細又軟,手掌下的觸感毛絨絨,還帶著溫熱,惹得唐棠放柔了眉眼。
雲中任看不得它軟聲叫喚的模樣,難道它覺得自己還是個小崽子嗎?牧行之已經成年了,十八歲了!十八歲的大男人天天窩在他師尊懷裡像什麼樣子?他伸手道:「到底是狼,這傢伙應當很重,師尊我幫您抱吧。」
誰知道小狼崽卻不干,它嗚嗚叫著往唐棠肩膀上爬,小爪子勾著唐棠的衣服,唐棠連忙抱住它說:「不礙事,這小東西能有多重?我抱著就行了。」
雲中任無奈,只得轉了話題,對唐棠說:「既然師尊決定要去妖城,我便吩咐下去……您覺得什麼時候好?」
唐棠本來決定的時間是一天前,然而她計劃雖好,然而生病這事卻不管她有什麼計劃什麼想法,直接就將她按倒在床上躺了四天。
唐棠想了想,本來想說事不宜遲,就明天吧,但覺得這樣說顯得太上心,只一天恐怕也不夠雲中任安排好藥王谷的事情,便說:「那就後天吧。」
雲中任點頭道:「也好,此去一行不知道要多久,在此之前我得先安排好谷內事務。」
於是此事便就這樣說定,從這天之後,雲中任便忙了起來——身為谷主,他要做的事情還是很多的。
甚至從這一天開始,不說時竟遙和沈流雲這兩個本就沒什麼理由來尋唐棠的人,就連小狼崽都很少再趁著雲中任不注意鑽進唐棠的屋裡了,唐棠偶爾見過他們幾次,都是匆匆從谷外回來,或三人同行或四人結伴,走在一起低聲商談著什麼。
唐棠問他們在說什麼,他們只說是在安排去地底妖城的事情,再問具體,就會被岔開話題,叫唐棠摸不著頭腦。
唐棠也不是沒腦子的人,仔細一想就知道這群人有什麼事在瞞著自己,但她也沒法問,左右應當不是什麼大事,唐棠猜測,應該跟地底妖城和牧行之的身世有關,便也沒有追問,只是在心裡給他們打了個問號,意思是留待觀察。
一切都井然有序地進行著,就著沙漏細數過時間,很快到了臨行前那天傍晚。
雲中任送來了幾套新衣服。白色的對襟長襦,樣式簡單,沒有什麼別的裝飾,唐棠接過來一看,才發現袍角、衣袖不起眼處用暗線繡著杏花的花樣,倒是別有一番婉約的美。
只是……唐棠捧著衣服說:「我們是去妖城,又不是出遊,大袖白衣,既不方便又引人注目,是否不太好?」
雲中任道:「這是時掌門提供的,據說是三十年前妖族女性之中最流行的款式,而且牧行之確認過,他之前在妖城見過許多妖族女子穿這樣的衣服,皆時我們要扮作妖族潛入妖城,這樣穿反而更方便隱蔽。」
唐棠點頭,這樣說來倒是她思慮不周了。
雲中任又取出一枚玉佩放在衣服上面,道:「師尊,您現在沒有靈力,這枚玉佩是千機閣做的百寶袋,可供沒有靈力的凡人使用,您若有什麼要帶的,都可以放進去。」
唐棠點頭,當著他的面將衣服放進玉佩里,兩人說話間,門又被推開,牧行之從外面走進來。
這次他沒有變成小狼崽的模樣,而是人身,穿著唐家的金松白鶴弟子袍,腰間掛著兩把長劍,他甫一走進來,便對著雲中任頷首,道:「你有東西忘拿給唐棠了。」
說著,他從懷裡取出一個繪著彩雲的瓷瓶:「給,藥。」
雲中任接過瓷瓶,倒出一顆,淡淡的蜂蜜甜香霎時瀰漫在屋裡,雲中任眯起眼,道:「……是我忘了。」
說罷,他將藥瓶遞給唐棠:「師尊,這是風寒的藥,您雖然病好得差不多了,但仍要小心,這藥可以強身健體,您記得一日三次吃。」
唐棠在心裡扯了扯嘴角,心說好傢夥,你們倆人合起伙來騙我呢?這分明是唐家的唐雲配給唐棠的藥。難道說雲中任也對唐棠的病束手無策,不得不用唐雲的藥來幫她維持現狀?
想是這麼想,她還是裝作不知道的樣子,將藥收入了玉佩里。
牧行之又說:「唐棠——」
唐棠瞥過去一眼:「叫我仙尊。」
「……仙尊。」牧行之說,「還有一事。此去妖城必然兇險,您既無靈力護身,便請帶著這個吧。」
他取下腰間的破邪:「這是破邪劍。破邪是有靈之劍,亦有自己的意識,它無需靈力驅使便可以保護主人,您來使用,最好不過。」
唐棠接過來,指尖下意識地摩挲著劍鞘。
破邪劍也在她掌心裡嗡嗡作響,似乎傾訴主人對它的始亂終棄。
「我知道這劍。」唐棠說,「這是唐家的家主信物破邪吧?你把它給我,是否於理不合?」
唐棠由此一問,因為破邪本是名劍,吹毛斷髮削鐵如泥,是把傳世的寶劍。然而身上唐家家主信物之名硬生生蓋過了破邪本來名聲,當它成為家主信物之時,這把劍的象徵意義已經大於實際意義了。
「不礙事。」牧行之低聲說,「它也很喜歡你呢。它會保護好你的,這就夠了。」
唐棠哂笑,一手執鞘一手執劍,將之輕輕抽出,長劍銳利鋒芒一閃而過,瞬時填滿這間屋子。
她握住劍柄,在空中挽了一個生疏且華而不實的劍花,順勢收劍入鞘,金鐵相撞,一聲清脆的「咔」聲:「好厲害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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