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雲姐姐,我把他帶回家能不能養在我山頭?我看他被人欺負,好可憐……」
說得好像牧行之是什麼撿回家的小貓小狗似的,唐雲卻笑了笑,只說:「棠棠開心就好。」
唐棠又說:「我要把我屋裡的靈藥,全給他灌下去,哼哼,等他金仙了再叫他打上青山派,非氣死錢子皓不可。」
唐雲說:「好,好。棠棠別動,眼睛往下看,讓姐姐看下……」
唐棠便乖乖地坐在床上,她看不見,只能感覺到唐雲將眼皮翻上去,不知道過了多久,屋裡響起陶瓷瓶碰撞的聲音,是唐雲在配藥。
眼皮又被翻開,清涼的水滴落在上面,唐雲俯下身輕輕地吹了一下,用棉布拭去眼角的藥液,她站起身,說:「棠棠,睜眼看看。」
唐棠坐在床邊,聞言眼睫翕動,一雙貓兒眼又大又圓,如同捧著一汪泉水,乖巧地讓人心軟。
「有點光感了……雲姐姐,你點燈了?」即使唐棠不能修煉,自小叫靈藥灌出來的體質還是不同常人,只是一會兒,便已經能隱約察覺到光感了。
唐雲長長地鬆了口氣,微笑著說:「點了盞燈——會不會太亮了,要熄滅些嗎?」
唐棠搖搖頭,唐雲便摸了摸她的額頭,說:「棠棠先坐一會兒,我去尋家主,看看青山派之事準備如何處理。」
唐棠知道她要去跟唐家主匯報自己的病情,便乖乖應了。
唐雲將其他的藥給了侍童,仔細囑咐了用藥的注意事項,回頭看了一眼唐棠,又不放心地叫侍童多抱一床軟被來,才出了門,去尋唐家主。
待出了門,她隨便喊了一個走過的侍童,問:「方才那個人去哪裡了?就是棠棠帶回來的那個人。」
侍童低頭說:「天船負層是侍童們的房間,他換了衣服過後就先去那裡等待了。」
唐雲皺起眉,冷聲道:「棠棠要見他,叫他過來。」
說罷想離開,剛往前走了幾步,忽然想起什麼,問:「他叫什麼來著?」
「牧行之。」侍童說。
「哪個牧字?哪個行之?」
侍童便比劃了一下:「牧是牧草的牧,行之是——」
「——行之苟有恆,久久自芬芳……」唐雲喃喃地接了一句,沉思了一會兒,看見侍童還巴巴地等在一旁,揮了揮手道:「行了,我知道了。」
侍童懵懂地看著唐雲,不知道唐雲是從哪裡聽說牧行之的名字的,但他隱約明白這不是自己可以問的:「那、那還叫他來嗎?」
唐雲搖了搖頭說:「你自去做事,我要親自找他談談。」
唐雲說著要去找牧行之談談,可惜沒能成。
因為唐家主回來了。
他面沉如水,身後跟著一個穿白金仙袍的唐家弟子,一臉嫌惡地用兩根手指拖著一個倒在地上的人。
血肉模糊,正臉朝下哀哀求饒,是錢子皓。
第7章 嵯峨七
只這麼一會兒功夫,不久前還趾高氣昂,的青山派少掌門已經被揍得形如豬頭,如果有外人在這裡,一定會感嘆唐家上下果然是一脈相傳的暴力。
可惜天船上的都是唐家人,來來往往的侍童們對錢子皓的慘狀視若無睹,唐家人則一臉嫌惡憎恨。
唐雲行了個禮,唐家主沒太在意,只問:「棠棠呢?她怎麼樣了?」
唐雲說:「方才吃過藥了,我看過,是眼睛充血血管破裂導致的暫時性失明,其他的倒是沒什麼大礙。」
唐家主眉頭皺得能夾死一隻蒼蠅:「會不會有什麼後遺症?」
唐雲搖頭:「現下只是簡單處理一下,真要配藥的話,還差幾味藥。等回了唐家,我要翻一翻唐家庫房,不會讓她留下後遺症的。」
唐家主便解下腰牌扔給她:「直接去庫房取就是,若庫房沒有,便在松閣發帖子,叫唐家弟子出去尋。」
「是。」唐雲恭敬接過腰牌,唐家主急著去看唐棠,她想起牧行之的事情,對唐家主說,「家主,棠棠帶回來那個人……」
唐家主隨意地一擺手:「不過是個小弟子,你處理就是。」
唐雲本想提醒一句,那人應當不止是青山派的弟子這麼簡單,但轉念一想,牧家已經隕落許多年,若牧行之真是牧家人,應當也翻不起什麼風浪。
當下應了:「是,家主。」
至於唐棠所說的,要牧行之跟她回家、要把牧行之養在自己山頭等話,誰也沒當真。
唐大小姐不過是一時新奇,過會兒就該忘了。
可惜,他們沒放在心上,唐棠卻很上心。
等到唐家主去看過唐棠之後,唐棠又問起牧行之來:「牧行之呢?怎麼還不來?」她皺起眉,「換個衣服要這麼久嗎?」
只換衣服當然是不用的,但唐雲還是不放心,親自去跟牧行之聊了聊——寫作「聊聊」讀作「警告」。
好在唐雲沒太把牧行之放在眼裡,只略微警告了幾句,看唐棠等得急了,就把牧行之帶過去了。
唐棠這回上了藥,眼睛用一指寬的紗布遮住纏到了腦後,牧行之乍一看,竟然分不清楚到底是她的面頰更白還是紗布更白。
唐棠指了指床邊的腳踏,說:「牧……牧行之?你叫這個名字對吧?坐過來。」
白日裡在仙台時太陽正烈,唐棠其實沒仔細看過他的臉,等牧行之坐在腳踏上了,她就伸出去,去摸牧行之的臉。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