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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棠嘆了口氣:「不讓。我說想去松雲城逛逛都不行。」
松雲山下的松雲城就屬於唐家管轄,唐棠穿著唐家嫡脈的白鶴金松袍,怎麼會有人不長眼冒犯她?
唐家對她,是不是有點過分小心了?
唐棠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她兀自踩在地上,伸了個懶腰:「我們現在在哪裡?還有多久到?」
牧行之擔心她沒穿鞋,低頭看去,卻見唐棠將他的幾件衣服踩在腳下墊著,還蹭了蹭,像是覺得腳下觸感很好的樣子——唐家嫡脈的衣袍,能不好麼?
牧行之說:「馬上就到了。天船正在找地方停靠。」
聞言唐棠便從百寶袋裡找出一件斗篷——漆黑而寬大,可以完美地把她整個人都包裹在裡面,其上沒有任何裝飾,是與它的主人截然相反的平平無奇,落進人群里都沒有任何人會注意到。
還有點眼熟。
是的,唐棠每次要背著人做什麼壞事——比如偷偷潛入劍閣取劍時,都會把這件斗篷找出來套上,也不知道她到底備有多少件。
唐棠帶上斗篷的兜帽,對他說:「咱們走吧!」
第26章 參商一
松雲城外的小村莊, 落後而偏僻,少與他人往來,住戶僅僅十幾口人——這便是任務木牌里所描述的全部內容了。
等到了實地, 唐棠發現這裡偏僻是挺偏僻的, 不過也沒有任務木牌里所寫的那樣落後。
這個村莊僅有一條外通的道路, 但十分整潔乾淨, 道路兩旁是一座座房子,藤蔓圍起來的籬笆里養著一些雞鴨。
接待他們的人是這個村子的村長,村里發生了這麼多事情,此次任務被松雲山唐家接下的消息他們早都收到了,年過六旬的老人顫顫巍巍、畢恭畢敬地把他們請到了隔壁特意騰出來的房間裡。
這裡地處偏僻沒有外人,唐家成年任務又向來不容干涉, 自然也沒有唐家人在此, 唐棠便摘了斗篷,長長地透了一口氣。
她做事自然不在意別人眼光,但誰曾想那老村長身子抖了抖,瞪大了眼指著她道:「仙、仙人!」說著就要跪下禱告。
唐棠連忙去扶,好險沒讓他跪自己——她還受不起這樣的大禮,只覺得自己的小心臟也跟著老人一顫一顫的。
「等下!我不是仙人, 我是陪他來的, 松雲城交於唐家的任務上說這裡遭了妖族禍害,所以我們就來剷除妖怪。」
老人凝神看了她一眼, 他大概有點老花眼,又揉了揉眼睛, 問:「你難道不是仙人?可是唐家的消息遞過來, 只說會來一位弟子。」
平心而論, 患有白化病的唐棠的確長得像是話本子裡的謫仙:她生的好, 眉目皆是一片雪白,肌膚透如琉璃,纖塵不染的模樣確實不是人類應當有的樣子,如果她不說話,只往那裡一站,就像是風雪化作的仙人。
——當然,這一切都是建立在她不說話、面無表情的時候。唐棠如果開口說話,那囂張跋扈的模樣那就跟風雪仙人沒有任何干係了,人人都能看出來她是個煙火氣里養出來的大小姐。
唐棠哭笑不得地說:「自然不是。唐家這回的確只派了一位弟子前來,就是他。」
她給老村長指了指牧行之,才接著說:「至於我……」她看了眼站在一旁的牧行之,有點卡嘴,「呃,我是他……」
牧行之張口剛要說些什麼,唐棠靈光一閃,一個看似天衣無縫實則漏洞百出的藉口脫口而出:「我,我是照顧他的僕從!」
牧行之:「……」
唐棠:「……」
話一出口,兩人都不由自主地沉默了。
先不說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在兩人相處時,自然而然占據主導地位的人唐棠,就算真的沒情商,至少也能看衣服吧——唐棠和牧行之都穿著唐家嫡脈的白鶴金松袍呢。
偏那老村長大約真的是眼神不太好使,也可能是這裡真的太守舊落後,他並不知道他們這一身衣服代表著什麼,反而侷促地搓了搓手,立刻接受了這個謊言,還不好意思地說:「誤會您了,不好意思。」
「沒、沒沒。」唐棠連連擺手,一時也是無語凝噎。
老村長又說:「既然您二位來了,那麼您看……天色已晚了,是否先休息呢?」
村莊裡發生的案子自然是十萬火急,他其實也是急得不行,但又不敢冒犯兩位仙人——凡人不懂修煉,也沒有途徑去了解,是以在凡人眼裡,修真界的人與仙人其實沒什麼不同。
唐棠輕咳一聲,正色道:「不必。」
牧行之點頭也說:「任務里怕是寫得不夠仔細,有關這個案子的詳細之處,還勞您與我們詳細講講,如果您覺得有任何奇怪的事情,哪怕與案子無關,也可以與我們說。」
他怕遺漏了什麼線索。
老村長大喜,連連稱是,他仔細地回想了一下,才對著他們娓娓道來。
這個案子,如果追溯起來,最早發生在兩個月前。
那是一位父母雙亡的孤女,守著父母留下的一畝薄田,吃百家飯長大。因為自小便無父無母,性格很是孤僻,自從她長大,可以自食其力之後,便沒什麼人關注她了。
她也很少出門,除卻幹活採買之外,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因此,直到她的鄰居想起隔壁已經許久沒有生火燃起的炊煙,感到奇怪時去查看,才發現已經人去樓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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