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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棠摸了摸髮髻,一臉新奇地誇了幾句,關芝芝也含著笑一一回應。那氛圍真是說不出的親密,唐棠甚至沒有注意到他進門,還是關芝芝率先看過去,道:「您回來了。」
又是這句。牧行之想, 分明是他住在映棠閣, 但關芝芝卻總是說這句,好像他是客人而她們是主人一樣。
他遞給唐棠一個冊子, 說:「拜師大典就在明日,你看還有什麼要準備和補充的?」
是的, 拜師大典就是明天了。
如果說唐棠的「寵愛」是唐家弟子私底下暗潮湧動的八卦, 那麼明天的拜師大典就是整個修真界都放在明面上議論紛紛的正事了。
牧行之這個名字, 也由這次拜師大典進入了整個修真界的眼裡。
大部分人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 反應都和最初的唐雲唐靈一樣:「牧行之?哪個行之?」
「行之苟有恆,久久自芬芳。」
「那不是牧家牧修遠的兒子嗎?——說起來,牧修遠隕落之後,他兒子去了哪裡?」
「嗐,那青山派的白金真人不是牧修遠的好友嗎?牧修遠臨死之前將兒子託付給他,結果白金真人答應得好好的,卻讓好友的兒子在青山派受盡欺辱,還差一點被他自己的兒子殺了!」
「啊?」有人驚訝,「竟然還有這種事情?那他又是怎麼到唐家去的?」
「那不是?人心隔肚皮啊。」有人嘖嘖感嘆,「聽說唐家大小姐正撞上錢子皓要殺牧行之,就給順手帶回青山派了——至於為什麼突然變成唐家大師兄,誰知道呢。」
於是眾人感慨萬千,一邊是為著牧行之的身世想起了那沉寂已久的牧家,另一邊又感慨牧行之的好運。
明面上,大家談論的是牧行之怎麼會突然就成為唐家的主脈大師兄,可說到牧行之成為唐家大師兄的過程,怎麼也脫不開青山派,私底下看青山派笑話的人也不少。
而有的人想得更多——唐家主現在可就一個女兒,還是個修真界眾人皆知的,板上釘釘的英年早逝的命,等她死了之後,唐家下一任家主會給誰?
雖然許多唐家弟子常年在外行走,但唐家到底是世家不是門派,想進入松雲山、想探聽唐家消息太難,外邊小道消息滿天飛,到底都是些無稽之談的猜測。
唐棠這幾天都窩在映棠閣,沒有聽到過這些消息——就算她聽到了也不會在意,唐家其他人也不會在意,唐雲幾個嫡脈都知道,等唐棠死後,牧行之是要回到牧家的。
唐棠翻了翻牧行之給她的冊子,裡面是拜師大典的流程,大概是唐家人怕牧行之心裡沒數提前給他準備的。
她想了想,倒沒有說缺什麼,只問:「青山派的人會來嗎?」
「會。」牧行之知道她想問什麼,「青山派掌門白金真人會親自赴約,還有幾位青山派的長老。」
只怕青山派掌門親自來,是打著破除青山派虐待牧行之的「謠言」而來的,到時候只要在眾人面前展示一番青山派與唐家的關係密切親昵、白金真人對故人之子牧行之的關愛,就能扭轉眾人的印象。
這一點,想必牧行之也知道。
唐棠乾脆問牧行之:「他們要來,你是什麼打算?」
牧行之平靜地道:「沒有打算。該是什麼樣就是什麼樣。」
意思是不準備給青山派面子了。
也對,現在上趕著求人來的應該是青山派。
唐棠又問:「白金真人沒托人來求情或者什麼的?」
白金真人靠的是裙帶關係上位,修為不高人脈卻很廣,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情,沒有理由不派人提前來求情,或許還會許諾唐家什麼好處,讓唐家幫他演這一齣戲。
牧行之看了她一眼,似乎驚訝於她對白金真人的了解:「來了。不過都給唐家弟子打出去了。」
「噗。」唐棠笑道,「幹得好。要說白金真人也是急上頭,糊塗了吧?還以為你是那個沒有靠山任他揉搓的小可憐呢?你現在可是唐家大師兄,為一點人情一點好處就把家裡大師兄賣了,他昏了頭唐家可還沒昏頭。」
「現在就等明天拜師大典了。」唐棠笑夠了,抬起眼看著牧行之,眼角還慘留著笑意,托著腮說,「真想看看明天他們是個什麼表情。」
唐棠在心裡暗爽,心說終於到她最期待的環節了——養成龍傲天男主的爽感肯定不在養成,而在養成後的打臉環節啊!
可惜唐棠每次都死太早了,很難能親眼見證這麼爽的事情,如今難得叫她遇上了,自然激動。
相比之下,牧行之倒顯得平靜多了,說起青山派他沒什麼表示,他的目光更多的放在唐棠明媚的笑臉上,而後走到唐棠面前,越過她身旁的關芝芝,伸手輕輕將她臉頰邊的髮絲挽到耳後。
他看了一眼關芝芝,說:「還有件事……」
「什麼?」
牧行之沒說是什麼,只是又看了一眼關芝芝,動作很刻意,暗示之情溢於言表,這下即使是瞎子都知道他的意思了,關芝芝識趣地說:「我去泡一壺茶來。」
等關芝芝轉身離開,關上了映棠閣的門,牧行之才又上前了一步,站在唐棠的身前。
他很難得得沒有站直身體,低著頭看著唐棠,背脊微微彎曲,肩膀往下塌,耳朵上有一抹淡淡的粉,仿佛難以啟齒。
「什麼事?」唐棠坐直了些,看著牧行之的樣子還以為是什麼大事,有點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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