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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流沒搞明白他的話題為什麼跳躍得這麼快,腦門上緩緩浮起來兩個問號。待反應過來,她大驚失色,甚至害怕得倒退了兩步:「你不要污衊我啊!!!」
震驚之下她完全忘了自己還在課堂上,聲音太大甚至掀翻了不遠處樹林裡的鳥。
高台上做示範的長老:……
秦流:……完了。
只見長老立身,收劍。皮笑肉不笑道:「這位弟子,是誰污衊你?不妨上來與長老說說。」
時竟遙:……
簡直沒眼看。
……
且不提秦流如何苦巴巴地被長老訓了大半天,就說另一頭,時竟遙手撐著頭,琢磨了一下,感覺這也不像是秦流能幹出來的事情。
在那個時候的秦流眼中,時竟遙大約就像是路邊的可憐流浪貓,談不上愛慕之說。
當時那束花,又是誰送的呢?
時竟遙陷入了思考。
有那麼一段時間,他是經常收花的。大約他的身世真的有點老套——一個因流言被欺凌的掌門之子——耐不住他又長得好看,即使是凡人男子,長得好看些,也能叫仙女們動凡心,更何況他又有這麼一個聽起來像故事主角的身世。
因此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天玄宗的師姐師妹們,總對他懷著點救世之心。
時竟遙對此的反應是沒有反應,長此以往,那些人就漸漸消停了。
那個時間,還肯湊在時竟遙身邊的,也就秦流一個人了。所以時竟遙理所應當地以為是秦流給他的花,但如今看來,似乎並不是這樣。
那到底是誰呢……那段時間,他身邊還有誰?
時竟遙百思不得其解。
待到這節課業結束,他匆匆地請了假,對秦流交代了一番,安排好後面幾天的事務,又匆匆地返回小屋。
貓妖第一次發/情/期/確實是打得他措手不及,時竟遙從沒有養過貓,雖然他讀過一些養貓的書,但養貓和養貓妖還是有不少區別的,關於書中講的那些貓會在春/天/發/情/的地方也沒有在意,還是昨天晚上緊急翻出來看,才發現還有這一回事,頓時如五雷轟頂。
時竟遙覺得,自己這輩子的手忙腳亂,全都在貓妖身上了——難道是他前世欠她的?
推開門,撲面而來的是一聲粘膩的水聲。
「唔……時竟遙,你回來了?」帷幔里的人低聲說,語氣里有點不滿,但比起她嗓音里粘膩的撒嬌感,那些不滿簡直無足輕重,像是小貓抓不到毛線團一邊發脾氣,一邊要時竟遙給她抓毛線團。
聽到這個聲音,時竟遙卻猛地愣住了。
因為他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性——那段時間,來到他身邊的,不只有秦流一個。
還有另一個人,貓妖。
而且時竟遙記得,前一天他才從秦流手裡救下貓妖,第二天早上他的門前就出現了一束花,他把那束花扔了之後,下午,貓妖叼著一隻饅頭來給他,像是來感謝他。
如果貓妖只是一隻貓,它肯定沒有送花謝人的概念,但如果她是一個人……
時竟遙從回憶中醒神,將視線投向了床幔之內。
他三步並作兩步地走上去,掀開帷幔,貓妖半闔著眼靠在床頭,見他來了,伸出手要抱抱:「時竟遙……」
黏人、喜歡蹭人磨人也是貓在發/情/期/的特性之一。
時竟遙將帷幔掛起來,準備散散裡面潮濕粘膩的味兒,他抱起貓妖讓她坐在自己膝上,貓妖就像是一灘水般滑進他懷裡。
時竟遙感覺到貓妖渾身上下都是熱的,就連呼出的一口氣都好似帶著潮水。貓妖埋在他懷裡哼哼唧唧,看她實在難受,時竟遙佯裝淡定地幫她解決了一次,把手擦乾淨,撩起她汗濕的額發。
「還難受麼?」他嗓音也有點啞,不知道自己是被貓妖傳染了還是被屋裡黏黏糊糊的氛圍感染了。
「……唔。還行。」
時竟遙俯身親了親她的額頭,道:「我今天想起一件事。」
「……什麼事?」貓妖反應有些遲鈍。
「我記得,前段時間我的門前被人放了一束小白花。」
貓妖軟軟地「唔」了聲。
時竟遙撩開她臉頰旁邊被汗水浸濕的白髮,裝作漫不經心,只是突然想起這件事的模樣:「你知道是誰放的嗎?」
貓妖眯了眯眼,像是累極了,昏昏欲睡的模樣。
時竟遙的手指順著下顎線條滑她的嘴裡,像是主人摸著寵物貓的牙齒一樣,又去按她的舌頭:「嗯?遙遙,你知道嗎?」
「——唔唔!呸呸呸!」貓妖醒神了,趕快把他手指吐出去,抗議道,「不要把手指放進來,好髒。」
時竟遙心說沒良心的小東西,用完就扔,髒還不是因為她?還說自己負心薄倖,算不算惡人先告狀,反咬一口?
貓妖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想了想,好似也把這事從記憶里撿回來了,說:「那花——是我啊。是我放的。」
時竟遙:……
時竟遙一時沒回過神來。待反應過來了,臉色青青紫紫。
他努力去回想記憶中那束花的模樣。白色的野花,很小一束,大約手腕粗細,好似還沾著露水,再仔細想想,是不是莖處還有小貓的小小牙印?
當時怎麼就沒有發現那束花的不同之處?要是能早一點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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