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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知道這位穿書局的大佬為什麼堅持異地辦公,賴在這個世界就不走了。
伶坐在他身後的桌子上埋頭苦寫,像個苦哈哈的小秘書,見唐棠來了,對她眨了眨眼。
唐棠坦然道:「所以現在我來補票了。」
景頌眯了眯眼。他上下打量了一遍唐棠伸出手,虛空中有無數模糊的畫面在他的指尖反覆閃現,他凝神沉思,然後忽然笑了。
「你有什麼計劃?」他突然沒頭沒尾地問。
「計劃?」唐棠想了想,「我已經走過了沈流雲、時竟遙和雲中任的劇情,就剩下一個牧行之。先去他的世界裡死一遍然後回來安慰安慰小狼崽……這樣就行了吧?」
景頌勾了勾嘴角,很短促地笑了一下。他身後的伶也探著腦袋看他指尖的畫面,挑著眉,一副詫異的模樣。
唐棠摸不著頭腦:「怎麼了?」
景頌抬起手,將指尖環繞的畫面調出來給她看:「想看看故事的結局麼?」
原本被模糊處理的畫面送到了唐棠的面前,畫面中的場景應該是在地底妖城,牧行之渾身是血,擋在無數虎視眈眈的妖族面前。
他看起來比現在的少年模樣成熟許多,只是衣衫破爛、渾身血跡,似乎剛剛經歷過一場血戰,手裡握著青鳥長劍,頭頂冒出的一對耳朵和身後的狼尾被血黏成一縷縷的,眼瞳如鎏金,甚至比地底那個虛假的太陽還要耀眼。
站在他身邊的唐棠捂著腹部,白衣已經被血浸透了,她踉蹌著跪倒下去,喘著粗氣,牧行之原本攬著她的肩膀想要把她扶起來,但她喘氣的聲音實在太恐怖,甚至有些漏風聲,他隱約意識到了什麼,也跟著踉蹌了一步,跪倒下去。
她伸出手,抓住了牧行之的衣領,帶著血的手在白色衣襟上帶出大片的紅色,牧行之慌了神,想捂住她的傷口,唐棠低低地呻/吟了一聲:
「別、別按……唔……痛……」
牧行之死死地咬著牙,低眉順眼的小跟班頭一次沒聽唐棠的話,用力地捂住傷口:「得止血!」
這個動作的確有效,雖然沒止住血,但失血速度慢慢放緩了,但唐棠更沒了力氣,只能虛虛地握住牧行之的手腕,她張開嘴,聲音已經很微弱了:「別白費力氣了,你還得闖出去……牧行之,就讓我死在——」
話音未落,天邊一聲巨響。
唐棠的表情凝固了。
三個身影上一秒還在遙遠的天邊,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停在了他們的面前。
唐棠的臉上投下一片陰影。
她驚愕地抬起頭,三個面容無比熟悉的男人蹲在她的身前,有人抓住了她的手腕,但唐棠頭暈眼花,不知道那人是誰。
她只聽到他們異口同聲地說:
「抓住你了。」
「這一次,還想死在誰懷裡?」
……
模糊的畫面驟然熄滅了。
唐棠猛然回神,渾身僵硬:「……他們怎麼會突然出現?」
景頌道:「因為時竟遙終於發現了他藏在定魂瓶的靈魂是個系統。通過系統,他知曉了穿書局,也知曉了你的任務們。所以,無論牧行之有沒有為你留這一條後路,他們都會在你真正死亡前……想起來,找到你。」說到這裡,他很微妙地笑了一下,「或許這就是……愛情?」
唐棠心說愛情這麼嚇人的嗎,這票能不能不補了?
她打了個哈哈,不著痕跡地往外走:「我突然想起妖族還有事沒有處理,要不補票這件事還是再過幾天……」
身後傳來景頌慢條斯理的聲音:「故事裡的時間是流動的。」
唐棠:!
這意思是,她得趕快進去!說不定還有改變結局的機會!
唐棠立刻說:「突然又沒事了,我想好了,就現在,讓我補票!」
景頌又笑了。但這一次,他沒有多說,只是張開五指,讓那些畫面在指尖流動,化為微小的數據,落在了唐棠身上。
唐棠覺得眼前一黑,等再有意識時,首先感覺到的是腹部傳來的,劇烈的疼痛。
她緩緩睜開眼,發現自己正躺在牧行之的懷裡,手抓著他的手腕,嘴唇不受控制的一張一合:「別白費力氣了,你還得闖出去……牧行之,就讓我死在……」
唐棠剛剛清醒過來,立刻就明白了為什麼畫面中自己的話語戛然而止——
系統正在她腦海中瘋狂警報!
【您的攻略對像沈流雲距離您十米。】
【您的攻略對像雲中任距離您五米。】
【您的攻略對像時竟遙距離您一米。】
【您的攻略對像……】
唐棠僵硬地抬起頭。內心瘋狂尖叫:時間根本來不及!完了完了還是翻車了!
她沒敢去看他們的表情,只能聽到陰惻惻的聲音在自己頭頂響起:
「抓住你了。」
「這一次,還想死在誰懷裡?」
三道完全不同的聲音疊在一起,混響很美妙,但語氣令人毛骨悚然。
唐棠只能幹笑。她徒勞地伸了伸手:「其實我可以……」解釋。
後兩個字沒說出來,便眼前一黑,陷入了熟悉的,屬於死亡的黑暗中。
她恍然想到,這個傷勢,自己應該是死了——所以,死了就能結束這個時空了嗎?
事實證明,她還是想得太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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