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壞雖可惡,但有時蠢比壞更令人難以容忍。
這種自以為是的善心,到底什麼時候能停止。
見秦流還是一臉不甘心的憤憤模樣,時竟遙開口道:「它本就不需要你救。」
「但它都……」
「就像我不需要你救一樣。」時竟遙冷冷地打斷了她,「你能明白嗎?它有自己生存的方式,是死是活,都是它的命。你自以為是的好意,讓它斷了一隻腳。」
好意本無錯,錯在看不清狀況強加於他人身上的好意。
秦流咬著唇,說:「那現在怎麼辦?那,那要不我現在去把它抓回來,等它都傷好了再把它放回去……」
時竟遙道:「這件事你別再管。我平日裡都在這裡,我會去尋它,給它包紮。」
秦流急急地說:「若尋不到呢?我看要不還是……」
「秦流。」時竟遙冷冷地道。
恰在此時,一陣風過,晴朗的天色忽然暗了下來。
秦流一下沒了聲音。原因無他,時竟遙的臉色太恐怖了。時竟遙在她的印象里,一直是冷淡的,像是什麼東西都不放在眼裡。
或者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他的臉色有多陰沉,一下就懾住了她。
「好,好吧……」秦流小聲說,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就有點怕時竟遙,那種一瞬間的感覺很難用語言來形容,「如果你看到了它,就來跟我說一聲……」
秦流本也不是什麼膽大的人,說罷她就轉身往山上走,一刻都不敢多留。
時竟遙靜靜地站在原地,片刻後,一抹白色的影子從樹幹後面怯生生地露出一個腦袋。
「……笨貓。」時竟遙說,「過來。」
白貓通人性,它似乎知道之前是時竟遙幫它從秦流的手裡逃出來,因此躲在樹後看了他很久,發現他一直沒有別的動作之外判斷他沒有危險,拖著後腳小步跑到他面前。
時竟遙蹲下身,他沒有貿然抱起它,而是先摸了摸它的腦袋,讓它坐在地上,才小心翼翼地拉開它的後腿細細查看。
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落在它後腳的腳跟處,血打濕了它的皮毛,還在一直往下滴落。
時竟遙的臉色更難看了。
他隨手撕下衣擺的黑布,草草地給它包紮了一下,傷口太嚴重,他一下顧不得什麼,就想要抱起白貓回屋找藥,但白貓似乎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猛地往外一跳,踉踉蹌蹌地跑到離他三尺遠的地方才停下來看著他。
剎那間時竟遙意識到不好,他太心急了。
他蹲在原地,儘量不讓自己有大動作,緩緩伸出手,輕聲說:「別怕……我只是想帶你去上藥。」
白貓不為所動,最後看了他一眼,轉身鑽入了樹林裡。
時竟遙猛地起身,下意識追了幾步,但又止住步子,愣愣地看著白貓遠去的方向。
他腦海里仿佛還印著那雙看向他的金色眼睛,如鎏金般的雙眼,清澈透亮,像是無暇的寶石。
它的眼睛裡沒有旁人看向他時各種複雜的情緒,它只是很單純地看著他。
……
另一頭,唐棠拖著後腿在樹林裡狂奔,腦海里響起系統機械的聲音:
【您的攻略對象時竟遙距離您十米】
【您的攻略對象時竟遙距離您三十米】
【您的攻略對象時竟遙距離您五十米】
【哎哎,別叫了別叫了。】唐棠在心裡對系統說,【我靠,那小姑娘下手是一點不留情啊,疼死我了!】
腦海里「咔咔」幾聲,機械系統音換了個清冷的女音:【誰叫你非得去她面前晃悠?】
【憐姐姐,別說了別說了。】唐棠說,【這任務對象一個比一個難搞,我這不是為了接近他嘛……】
【不是說接近嗎?任務對象看起來想帶你回家你怎麼又跑了?】
【人設需要嘛。】唐棠說,【我可不想崩人設,會被罰的。】
被罰是次要的,如果快穿局注意到她身上的系統換了人,那就難辦了。
【那你接下來怎麼辦?】
唐棠說:【是時候來一次貓的報恩了——說起來,貓一般是怎麼報恩的?】
伶想了想,不太確定地說:【……把死老鼠叼到他家門口?】
唐棠:【……】
伶:【……】
唐棠一個踉蹌,好懸沒直接撞上前頭的樹幹。
她放慢了腳步,想起昨天伶讓她從食膳房叼一隻魚,雖然她堅持改成了半邊饅頭,但此刻,她還是不由得對自己的這個身體的設定產生了懷疑,在腦海里對伶說:【我確認一下啊,我應該是貓妖而不是貓吧。】
伶說:【貓妖也是貓。】
唐棠大怒:【貓妖也是妖!】
第88章 晝短十八
第二日, 時竟遙出門時在門前的階梯上發現了一支帶著露水的白色小朵野花。
時竟遙以為又是哪位師妹無事獻殷勤,他生得好看,又身世悽慘, 加之因為命格之故在天玄宗被排擠, 因此像秦流那樣的人其實並不少。總之是有一些可笑的救世情結, 時竟遙不以為然——在修真界, 抱著這種心態的人一般沒什麼好下場。
他隨意地將花扔到一旁,拎起長劍往山下走。
屋旁大樹下,小白貓唐棠躲在樹幹後面,探出一個腦袋看著時竟遙把花隨意扔掉,腦海里緩緩冒出一個問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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