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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流長長地「啊?」了一聲,說不清是鬆了口氣還是失望。
貓妖好笑道:「怎麼,你很希望出什麼事嗎?」
「也不是啦!就是感覺時竟遙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他們……我還以為時竟遙會把他們留在天玄宗呢。」這個留在天玄宗,顯然不是表面意思的把他們留在天玄宗小住這麼簡單。
「時竟遙雖然是掌門,但是在天玄宗大開殺戒也不好吧?再說,他現在是掌門了,要做什麼事都得有個理由,要是他跟人說,他殺了那群妖族,挑起人妖戰爭,就是為了給我出口氣,那我不就成禍國殃民的禍水啦?」
秦流撇了撇嘴,看向手裡的茶杯,小聲嘀咕:「那可不一定。他還沒當上掌門就敢開陣殺人,現在是掌門了,還不是想怎麼做就怎麼做……」
「你說什麼?」
「——啊?!」秦流看著貓妖疑惑的單純眼神,連忙說,「沒什麼沒什麼,剛剛我走神了。」
貓妖沒太在意,很快又將注意力投入了手裡的機關之中。
秦流這才鬆了一口氣。她想起那時時竟遙的眼神,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幸好時竟遙下了封口令,不然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跟貓妖說那件事。
……不過,貓妖也真的太好騙了。秦流在心裡嘖嘖幾聲,前幾天時竟遙騙她天玄宗封山,讓她不要出門,她居然也沒懷疑什麼,就乖乖呆在屋裡擺弄她的木偶人。
她這幾天搬到天玄殿,看著天玄殿外燒焦的樹木的哼唧,都沒有一點懷疑的嗎?
前幾天,修真界出了個大事:太虛秘境開了。
但誰也沒能想到的是,太虛秘境時隔十年的再次開啟,弟子們卻沒能夠進入秘境——從秘境裡走出來一個人,空蟬派十年前的掌門弟子,沈流雲。
所有人都以為他已經死在秘境裡,但他不僅出來了,而且他出來後,秘境就立刻關閉了,就像這一次開啟只為讓他離開秘境似的。
更令人沒有想到的是,沈流雲離開秘境後第一件事,就是殺上了天玄宗。
那一夜整個天玄宗都混亂極了,秦流也是事後才知道,為沈流雲打開護山大陣讓他如入無人之境般殺上天玄宗的人,竟然是時竟遙。
時竟遙下了封口令,不許人在貓妖面前提起,貓妖才什麼都不知道。
只是,他雖然封了口,卻只在貓妖面前,其他人私底下怎麼說,時竟遙顯然不在乎。這幾天天玄宗上下都傳瘋了,說時竟遙和沈流雲合作,殺了天玄宗的上一任掌門,才坐上了掌門位置。還說什麼主峰血流成河、屍骸遍地之類的。
秦流雖然也和很多人一樣,有些事情是事後才得知的,但她比其他人好的地方在於,那天晚上,她剛好和父親一起去主峰向掌門做崢嶸峰的雜事請項,親眼目睹了當時發生的一切。
私下裡傳的什麼血流成河屍橫遍野,秦流知道那是假的。不過,當晚也確實把她嚇到了。
沈流雲提著劍,毫無徵兆的殺上主峰,幾乎把內門弟子屠戮殆盡,卻沒有任何人站出來阻擋——像秦流和她父親這樣的是看傻了眼,其他主峰弟子,則是早就得了時竟遙的消息,站在時竟遙這邊。
主殿裡弟子們的血流過精緻地毯上的花紋,只是片刻,便凝成粘粘的一灘,好像一雙手抓住了秦流的鞋子,讓她只能呆若木雞地站在原地,一步也邁不開。
秦流很早就聽過沈流雲的名頭,空蟬派橫空出世的劍修天才嘛,誰沒聽過?只是她沒想到,自己第一次見到沈流雲,竟然是在這樣的情況之下——
黑衣的男人面若寒霜,臉上卻沾著鮮紅的血,如同地獄爬出來的煞神修羅,秦流甚至不敢直視他死灰般的眼睛,她別開眼,只看見鮮血飛濺中,那黑色的衣襟處有什麼東西在閃閃發光,黑色與血色之中的一點雪白是那麼格格不入。
他殺了那些內門弟子,然後將劍指向了掌門——他的劍挑開了他的脊背,用長劍硬生生地把他的脊骨剃了出來,那動作就像是在殺雞一般,掌門的慘叫葉如同殺雞一般。最後沈流雲用長劍穿過他的眼睛,把他死死釘在大殿的柱子上,單手撐著劍,喘著粗氣。
半晌,他痴痴地低聲笑起來,繼而是大笑。
就在那大笑中,他轉頭,與時竟遙對上了視線。
時竟遙對他微微頷首示意。他站得近,臉頰也濺上一條長長的血跡,映襯著他的微笑,如玉面修羅一般。
兩個男人一人身穿破爛黑衣,渾身是血、披頭散髮、狀若瘋狂;而另一人身著白衣,玉冠高束、風度翩翩,分明是兩個極端,可莫名的,秦流覺得他們倆有種令人不寒而慄的相似。
時竟遙揮手吩咐弟子們收拾現場,而沈流雲頭也不回地離開了,他破爛的黑衣捲起一股風,刮過秦流的身邊。
沈流雲走後,弟子們顫顫巍巍地走進殿裡,想要拔下他的劍,把掌門的屍體放下來,卻如何也做不到,最後還是四五個人一起,拔河一般,才把那劍□□。
可以想見,當時的沈流雲用了多大力,又有多麼的恨。
現在天玄宗上下都傳瘋了,不只是天玄宗,時竟遙並沒有命令封口禁言,所以現在,連修真界的其他世家門派都知道了這件事,幾乎所有人都在猜測沈流云為什麼要這樣做,時竟遙和沈流雲又有什麼關係,整個修真界如同炸了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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