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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枕頭和被子呀，樓上都有，她們又凍不著。
姜萌萌閃著無辜的大眼睛，「奶，你這是要上來跟我們一塊兒睡覺嗎？」
白梅一聽，扭頭狠狠的瞪了閨女一眼。
姜萌萌撓撓頭，她媽瞪她幹什麼，她沒有說錯呀，樓上也不缺枕頭和被子，關鍵時刻，這個時間，不是上來跟他們一塊兒睡覺的，是幹嘛？
難不成還怕她們在樓上睡覺冷了？專門來給她們送被子和枕頭？
許翠花絲毫沒有因為孫女的話，覺得尷尬，反而笑眯眯的點頭，「是呀，我跟他鬧翻了，不跟他睡了，看到他就生氣了，我就上樓跟你們娘倆兒睡一塊兒。」
要不是考慮到老大媳婦兒房裡她不好去，不然就直接進去睡了，反正裡面也沒有人，但是吧，她總覺得不好，再說了，她正在跟老頭子鬧呢，可千萬不能得罪了老大家的。
老太太心裡跟個明鏡似的。
白梅嘴角一抽，「媽，樓上的床比較小，要不…….」
「哎呀，不小不小，實在不行我就睡地上書房也可以，」老太太一點也不介意的擺擺手。
做勢就要把手裡的被子和枕頭往地上一放，準備就將就將就，今天晚上睡地上。
這可不行，白梅心裡一慌，連忙伸手就去拽老太太手裡的被子和枕頭，「媽這可是不得了，你要是睡地上，現在天這麼冷，萬一凍出個好歹，你讓我怎麼活呀。」
姜萌萌狠狠的點頭，這個時候她可不能再裝傻了，立馬從床上蹦起來，跟著她媽拽她奶上床。
「奶，你睡床上，你身體不好，你是老人，我可以睡地上的，我是年輕人身體好，火氣旺，」姜萌萌做勢拿她的小枕頭和被子。
許翠花慌的手忙腳亂，讓小孫女睡地上，開玩笑，這是想明天直接集體都進醫院嗎？
就她這個早產的身子骨，睡在這四五月的地上，怕是明兒不用老大一家子趕，他們都得出去。
「使不得，萌萌你就睡床上，」許翠花壓著小姑娘。
姜萌萌眼睫毛還是濕漉漉的，仰著個巴掌大的小臉，看得格外的可憐，白梅心裡深深地嘆口氣，這不就是讓她出去等位置給她們？
罷了，罷了，也就看著老太太頭一次跟她搶閨女的份上，她還是出去吧。
「媽，你就看著萌萌一塊睡吧，我去樓下睡，反正房裡就我一個人我可以的，您也別到處找地方睡了，你要是心裡不痛快就睡樓上，」白梅貼心的說。
老太太就等著她這句話呢，立馬點頭答應，「哎，好，下去小心點，別摸黑下去，記得把燈點著。」
白梅：…….
她就知道……
四五月的首都，晚上空氣里還是會帶著微微的寒氣，姜萌萌揮著小爪子能把她媽媽送走，立馬像一個竄天猴，一股腦的鑽進被子。
許翠花心裡樂開了花，看著孫女女白淨肉乎乎的臉蛋，老太太這心裏面呀，就跟冬日裡的雪，被太陽一烤化了。
姜萌萌正準備閉上眼進入夢鄉，就聽見她奶嘆氣。
你瞅！
你瞅！！
你瞅瞅！！
她就說吧，這晚上的覺可沒這麼容易睡。
正當奶奶上來是專門睡覺的？
這大晚上的漆黑一片，閉上眼睛最好幹什麼？
當然是跟你聊心談話啦。
她媽媽剛才就是這個樣子。
別以為換了一個人就不是了。
姜萌萌小小的內心表示好憂愁。
奶呀，你要是有什麼事，你直接說嘛，不要像煎烙餅似的，翻來覆去不睡覺。
這多影響她睡覺呀。
咱們有什麼事，你就說嘛，說完了咱們都好好睡覺，明天好起來了，她明天還要去學校上課呢。
姜萌萌真替她奶著急，左等右等也不見她奶開口。
就在小姑娘迷迷糊糊，快去和人約會時，耳邊炸開了。
「奶是不是錯了？」
姜萌萌猛的一睜眼，啥？
她奶剛剛說了啥？
她啥都沒有聽見！
啥也沒有聽見的，姜萌萌只能詢問她的作弊神器大寶。
「我奶剛才說啥了？」
大寶作為一個不用睡覺的數字機器人，直接表示，「奶是不是錯了？」
姜萌萌皮子一緊，「奶，你沒錯。」
這是思想覺悟升級的一個心裡糾結路程。
大部分思想與時代進步的女性都會經歷這麼一個過程，而她的奶奶只是在大晚上升華了。
黑暗裡，許翠花老眼裡閃著淚花，她心裡苦啊，有好多事，有好多話，她憋了大半輩子了，不方便跟老頭子，跟兒子，跟兒媳婦們說。
抹著眼淚抱著孫女絮絮叨叨，「奶以前要一直苦，真的是日子過不下去了，你爺爺只顧著自己，有什麼吃的自己先吃飽了，哪管的上家裡面還有人餓著肚子，是奶我一天一天把嘴裡的糧食省下來給他們兄弟幾個吃，可是兒子大了大了就不用娘，他們這些心都到媳婦兒身上去了，那裡還想到我這個娘吃沒吃飽。
每次我和你爺爺吵架打架的時候，他們幾個兄弟啊，就你爸爸幫我干架，我記得你爸爸十八歲哪年，我給你爺爺打架打不贏，是你爸爸不論對錯就拿著板凳幫我打，而你的幾個叔叔們都站在旁邊職責說我，怪他們這個當媽的給他們丟人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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