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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好點了?」
徐月見一聽,便知道這人在問昨夜的事情。他其實都快忘記了,經沈銜青一提,他一下又不知道說什麼。
「好點了。」徐月見點點腦袋,確實也沒什麼不好的地方。
系統讓他決定脫離時間,意味著他也許可以在這裡待很久,或者說要不就在這裡過完這輩子?
徐月見漫無目的地想了下,還未付諸行動,便被忽然出現的機械音給攔了個正著。
「別想了,主系統規定的時間最遲一月。所以宿主頂多和反派過完年,怕是連元宵都等不到。」系統在聽到徐月見心聲後,頭一回出聲。
「請宿主認清現實,並且決定脫離時間。」
這些話打消了徐月見的僥倖,他揚起的嘴角掉了下來。
不過良好的演員素養讓他一瞬間轉換好了神情,他重新笑起來捏住沈銜青的手指,假意埋怨道:「我還能有什麼不好,吃飽喝足,簡直不要太放肆。」
徐月見的神情只是僵硬了一剎那,沈銜青卻仍然捕捉到了。
「嗯。」沈銜青無法得知徐月見眼中的落寞從何處而來,莫名升起的危機感讓他快速尋找解決的辦法。
這也是為什麼,他昨夜會忽然發出加急命令的原因。
直覺告訴他,如果再不做出行動,他很有可能沒有辦法再這樣,近距離地觸碰到徐月見。
兩個人各懷心事地坐在一起,臉上瞧不出分毫,心底卻各有各得憂愁。
「害。」
徐月見嘆了口氣,搬著椅子坐在庭院裡,身上蓋著厚重的被子。手裡捧著熱乎乎的牛乳茶,裡面還加了紅糖丸子,吸一口裡面的羊奶,渾身都暖和起來。
這是膳房剛送來的,新出的品。全按照徐月見的要求,製作出來。大冬天的送過來,還得熱的,也虧得那夥計腳程快,不然就這雪落的速度,不多時便涼了。
「少爺,可有什麼煩心事?」元芳坐在徐月見旁邊,手裡撥弄著銅盆里的紅薯。這聲嘆息聲過於重,他聽見了不得不問一句。
「煩心事?」徐月見深吸一口奶茶,嚼著嘴裡的丸子。想了想突然看向元芳,嘴唇微開。
元芳被他的目光看得一愣,那緊皺的眉毛好似過分憂愁。兀然出現的責任感,讓他坐直了身子。眼睛也聚精會神地盯著少爺,心底被少爺忽然提氣的聲音,也拉高不少。
空氣沉寂了片刻,元芳看著少爺的腮幫子都停了,似乎是想說了。
他不知為何有些緊張,手裡的火鉗都覺得有點重。就在他快握不住的時候,少爺終於動了兩下。
「你不懂。」
元芳:......
看著眼前人這百無聊賴的表情,元芳沒忍住閉上眼睛。
他果然有病,多問這句做什麼。
白給自己添堵。
「我不懂,王爺懂就好。」元芳忍不住諷回去,眼神落回到銅盆里。幾個紅薯被烤得果皮焦起來,濃稠的香味蔓延開來。
若是平時,他早就高高興興地拿出來,放在徐月見面前的瓷碗裡。現在,他看著漂亮的紅薯,撥弄出一個,自己撕著吃。
徐月見本樂呵呵地躺著,結果看著元芳的動作,整個人愣在原地。
在看見元芳獨自吃了一整個後,魔爪伸向第二個時。徐月見從藤椅上跳起來,一把捏住元芳的耳朵,「你小子!竟然這麼記仇!」
「嘿,還說我呢!」元芳避由不急,被他捏了個正著。他痛呼一聲,一邊伸手開始給徐月見撓痒痒,一邊不服氣地說。
兩個人就因為一個紅薯,打鬧起來。嘴裡也都不饒人,蹦出來的話比稚子都不如。
大約過了一盞茶工夫,徐月見倒在雪地上,旁邊的元芳氣喘吁吁地跪在地上,最後體力不濟,也跟著倒在一旁。
「你這是,欺負人知道嗎。」徐月見粗喘著氣,踹了腳邊上的人。他實在是笑得沒力氣,腰間酸軟,全是這廝撓的。
他倒是想撓回去,沒想到元芳竟然不怕癢。所以到頭來,都是他被元芳壓著打。
欺人太甚!
徐月見氣得又踹了他一下,這倒好,他的奶茶沒喝完,連紅薯都沒吃到了。
「少爺,不能怪我。」元芳被雪一冰,把喪失的理智也撿了回來。覺得自己好像不應該這麼對少爺,雖然他確實表現得很欠揍。
元芳瞧著徐月見的臉色,為了緩和下氣氛,忙道:「過幾日就要過年節了,現在街上定然布置妥當了。少爺若是想的話,我陪少爺去瞧瞧,正巧可以避開人。」
徐月見仰躺在雪地上聽完半直立起身,看著元芳,「你小子有這麼好?」
元芳:......
沈銜青不在府邸,左右他一個人,不如趁這個時候出去走走,也好過帶在府邸里傷春悲秋。
當然,除去徐月見覺得自己每天都非常鬱郁,其他人根本沒察覺到這人與平常有絲毫不同。誰叫徐月見吃啥啥香,飯都比平日裡多吃了兩口。
元芳能提出這個決策,純屬徐月見偶然流露出的悲傷,讓人心底不舒坦。
元芳自我肯定道,他為主如此,實在堪稱表率。
「成,你去安排。」徐月見從雪地里起來,拍了下衣服上的雪花。
「得勒。」元芳幫徐月見的東西收拾進去,便去同管家說。
院子裡霎時只剩下徐月見一個人,飄揚的雪花簌簌地往下落。他帶著帽子,前頭的帽檐上緩慢地堆起一小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