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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還學大人嘆了口氣,「堂嫂如此心悅堂兄,堂兄也得給點好臉色不是?」
沈銜青閉了閉眼,一時間動了要不要給他換個夫子的想法,怎生得這般蠢笨。
傅明澄說著說著,莫名察覺到一股冷氣。天生的警覺讓他迅速抬頭,繞了半晌才找到源頭。
傅明澄瞧著自家堂兄的面色,腳步下意識往後退,趕緊拱拱手道:「堂兄,我還有功課沒習完,這就回去。」
說完也不等帶來的侍從,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
一群人烏泱泱地來,也烏泱泱地走。
徐月見和沈銜青對視一眼,也跟著退一步,弱弱地說:「王爺能來,月見就已經感恩戴德,從未奢望過能得到王爺的愛慕。」
沈銜青挑了下眉,抬手勾起徐月見的一縷黑髮,勾著唇笑道:「徐公子剛才不是挺會演的,怎麼又突然縮了回去。」
第15章 裝病美人第一步
徐月見躺在高高堆起的軟被上,手裡端著放滿的果盤,手裡無意識捻著果肉。
沈銜青已經離開,除了榻子邊的褶皺,還有空氣中漂浮的、若有似無的青竹香氣,怕是誰也不知道,沈銜青剛剛在這裡待過。
而且......
徐月見想到沈銜青湊近的臉,那一抹笑容,手指間的黑髮,莫名其妙有點臉熱。
就那麼張臉,簡直大殺器。
「少爺,該喝藥了。」元芳端著碗熱騰的藥進來,就看見自家少爺失神的神態,暗自嘆了口氣。
雖說王爺近日看來有鬆動的架勢,但自家少爺僅僅因為一個笑就木楞的模樣,自己瞧著怎麼都不對味。
徐月見聽到聲音,有點不大自在輕咳了聲,坐起身來。接過熱碗,鼻尖的香氣消失,取之是其苦的味道。
也不知道這藥怎麼熬的,比他上輩子煎的味道還要大些。得虧他求生意識強,知道不能吐,愣是一口悶了下去,瘋狂拿手堵住嘴。
「少爺,蜜餞。」元芳就知道有這糟,拿出早就備好的糕點遞過去。
徐月見接過吃下,這才壓下了舌尖的苦澀。
「這藥還得吃幾天。」徐月見慢悠悠躺下,問。
「太醫開了半月的藥呢,說是後面就不苦了,都是溫養的藥方,對身子也有好處。」元芳把碗收拾好,叫人進來拿出去。
「哦。」徐月見應了聲,他就沒見過中藥不苦的,那些都是託詞。
一想到要喝那麼久的藥,他就想這副身子未免太不爭氣了些。
「對了,少爺,昨夜太后也病倒了。」元芳坐在腳踏邊,小聲地和徐月見說著,「今天圍場裡都傳遍了,昨日的刺客竟然夜闖太后的帳子。」
「要不是圍場內有攝政王的護衛,怕是太后都要不大好了。」
元芳說到最後輕聲道:「據說今早太后帳子裡拖出不少護衛的屍體,那血痕流了一路。」
徐月見聽著,眼睫一顫。
昨日的刺客分明是太后派來的,沈銜青安然無恙回來時,太后也沒敢出來。不止是他,估摸著在場的人都揣測出了不對勁。
看來昨夜定是發生了什麼,才惹得動靜這般大。
當然,這都和他沒關係。
他只想好好攻略沈銜青,不然他能比太后還先噶。
收拾好心思,徐月見伸了個懶腰,問傻愣在旁邊的元芳,「王爺有說什麼時候回府嗎?」
元芳回過神來,分外憐惜地瞧著自家少爺,也學著傅明澄,老成道:「少爺,王爺才剛走呢。」
怎麼也不找一個好藉口呢,就想了?
這還沒過一炷香呢!
徐月見聞言蹙著眉,這什麼跟什麼,這人幹嘛一臉便秘地看著他,嚇傻了?
徐月見嘆了口氣,他身邊可就這麼一個可用的人,可別真被沈銜青給嚇到了。
想著,他憐憫地瞧了眼元芳,雖說他開始也被沈銜青嚇過,但他總得說句好話,不然嚇破膽子,下回他還怎麼讓這人去問沈銜青要錢。
「元芳啊,其實吧......王爺他這人還不錯,人瞧著凶了些,可心底善良,上回還給咱們錢買東西呢。」
徐月見越說,元芳的腦袋就搖得更快,乾燥的眼眶又隱隱約約流出淚水。
他怕少爺覺得自己可憐他,默默地背過身去擦了擦。可憐他們少爺長相俊俏,腰身柔軟,跟春日的芙蓉花一般。
如今卻只能和他這一介奴才,來說這些愛慕之意,還唯恐自己不曉得王爺的好啊,巴巴地說這些好話。
可這些話,騙也只能得到少爺自己,可騙不了他這個清醒之人。
真當他不知,少爺和王爺新婚之夜,可都未圓房呢!
徐月見講了一圈車軲轆話,剛好些的嗓子又沙啞沙啞起來。彎腰拿起熱茶喝了口,轉頭望向轉過身去的元芳,一時無言。
好吧。
徐月見自認為自己已經仁至義盡,往常他可沒這閒心思安撫呢。
彼時春意正深,粉嫩的花骨朵點綴在綠色的枝頭上,幾隻鳥雀四處追打,落在一處帳篷頂部。
帳篷下,身著銀色盔甲的兵士來回巡邏。前些日子還出來踏青的貴女都躲在自家帳子裡,少年們倒是偶爾還敢出來望望風,卻也不敢亂走。
誰都聞見了,空氣中的風聲鶴唳。
一連三日,徐月見都躺在軟窩裡,除了每餐的苦藥外,他過得簡直可以稱得上神仙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