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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接通就這句話震住的林紹文一懵,「你知道他去哪了?」
「大概,還不確定。」謝星沉說,「快點。」
林紹文還沒來得及應聲電話又掛了,他靠了聲,「要不是你是霍燃喜歡的人,我真是得罵死你。」
說是這樣說,林紹文還是很快找了鑰匙一路飆到了B大,接到了左手打著石膏的謝星沉。
兩人一路開往郊外墓園。
越開,林紹文心中的猜想越落實。
禁不住對謝星沉側目,很少有人知道,霍家的主母,霍燃的母親,那個音樂家早就去世了,畢竟當時霍燃的母親是抑鬱症自殺,霍家早就壓下這個「醜聞」。
謝星沉足以找出這個消息,還能判斷出霍燃在這個,可見其對霍燃不是全然無心。
林紹文思緒百轉,車速沒落下,二十分鐘後兩人終於到了郊外墓園。
墓園荒涼無比,雜草叢生。
前些天下了場雨,地面泥濘不堪。
他們到了這,一路連個看守墓園的人都沒見到。
林紹文一下車就在喊霍燃的名字,謝星沉說,「別喊了,我看到他了。」
「啊,人在哪?」
謝星沉沒說話,朝某個方向望去,目若辰星的眸光放空。
順著他的視線看去,林紹文喉間一哽,心頭酸澀。
這傢伙,到底是怎麼把自己折騰成這樣的啊?!
第48章 校園文惡犬受(48)
前天,B市下了一場雨。
淅淅瀝瀝的水珠,到最後成了傾盆大雨,下得又急又大,砸在人身上泛起疼意。
有一滴落進了他眼裡,輕輕一眨順著眼角落下。
不知道是雨還是淚。
霍燃睜著眼看天空,陰沉沉的天和那天一樣啊。
他一直以為自己的人生算是美好,比之大部分人都活得肆意瀟灑,他驕縱,他囂張,可他也很愛這個給他一切的霍家。
接到電話的時候,霍燃真的很擔心爺爺會出事,他家更年期老爸說,需要他再捐一次骨髓,霍燃答應了。
一些骨髓而已,他還年輕這對他來說不算什麼,霍燃希望爺爺好好的,希望他家更年期老爸能少費些心神。
最好別整天管天管地,連他和星星打個電話都要煩他。
霍燃知道他爸一直對他的性取向頗有微詞,但他無所謂,總覺得有一天這個頑固的更年期老古板會接受這個現實。
為了提早回去找謝星沉,霍燃瞞著他們去了上次手術的醫院,他打算將手術提前。
然而,護士怎麼說的呢?
霍燃想,哦…她說沒有這位病人的入住。
他說,是上次做了骨髓移植手術的人,王宏醫生親自操刀。
「這位先生,不好意思我們沒有查到王宏醫生的資料,包括您說的手術我也幫您看了上面是沒有記錄的。」
霍燃不知道他是怎麼走出醫院的門。
他的腦袋好像成了一團漿糊。
爺爺沒有生病,那他的骨髓呢?
他的骨髓捐給了誰,他躺在病床上痛得發暈,受得苦又是為了誰?
他沒有回霍家,沒有聯繫任何一個人。
霍燃守在醫院的樓下一天一夜,然後他等來了霍城,他的父親。
他日理萬機,抽不出來時間的父親走進了醫院大門,走進了住院部。
霍燃就跟在他的後面,他感覺自己被割裂成了兩半,一半冷靜理智,一半瀕臨崩潰。
他看著霍城進了一間病房,房門推開的一瞬,霍燃看到躺在病床上虛弱的男生,他們長得有些像。
但更像的是霍城,他突然就明白了。
原來…
他的骨髓用在了他身上啊。
他的父親,他敬愛了十多年的人用了他的骨去換另一個兒子的命。
他好像發瘋了,推開了大門,砸了輸液瓶,直到他的父親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臉上,才打回了他所有的理智。
「霍燃你在發什麼瘋?!我就是這樣教你的,上來就動手動腳,霍家真是把你慣壞了!」
臉上火辣辣的疼,燙得他心頭泛著疼意,燃燒著他的理智。
「他是誰?」霍燃低聲問。
霍城臉上的怒意一滯,冷肅的眉擰起,張了張嘴說了實話,「小時是我的兒子,也是你弟弟。」他看了眼病床上面色蒼白的男生,對霍燃說,「我們出去說。」
「有什麼好出去說的,這裡說不了是嗎?」霍燃心裡生疼,面上還是一副桀驁不馴不顧管教的樣子,「怎麼,你怕他知道他用的骨是從我身上取出來的,他的命是我救活的?」
看著男生隨著他的話一寸比一寸蒼白的臉色,霍燃感到了快意,「哦,有可能還是他出的主意,一個私生子也好意思稱老子弟弟,你算什麼東西,一個下賤的小偷而已。」
「夠了!」
霍城厲聲喊道。
「夠了?老子還沒說夠呢,老子的骨髓用的爽不爽啊,是不是不舒服了,求我,跪下求我救你啊,救你這個見不得光的私生…」
「啪——」
高高揚起的頭被他敬愛了十多年的父親打得一偏,就像是打碎了他心底所有的幻想。
他不停的替他找藉口,推卸他的責任,可這一巴掌徹底成為了霍城的供詞。
這一切都是他默許的,給他撐了半輩子腰的父親默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