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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裡只有三個人,由於老闆的私人領地意識很重,所以直接就坐在客廳聊的。
醫生表情很嚴肅:「據我所知,這三年您情緒一直都很穩定,所以是遇到什麼事了嗎?」
靈靈忍不住豎起耳朵,聽到老闆沉默很久後,才淡淡開口:「我見到她了。」
醫生怔了下:「您是說,那個已經死了的她?」
「嗯。」
「你這是……」
「不是幻覺。」文禾嘉道,「她沒死。」
醫生更加驚訝了,因為在他過去聽到的版本里,文禾嘉是親眼看到了那人的葬禮的,甚至還有骨灰,難道裡面有什麼誤會?
他耐心地等著:「然後呢?」
文禾嘉:「能聽到她的聲音。」
醫生還沒再問,卻聽她平靜地補充:「別人聽不見的聲音。」
「這個別人聽不見的意思是?」
「她沒開口說話。」文禾嘉轉頭看著窗外,「可我聽到她的聲音了。」
沒有幻覺,但有幻聽?
醫生表情更加嚴肅:「這種情況持續多久了?」
「今天。」文禾嘉說,「見到她以後。」
「那您聽到的都是什麼內容呢?」
這次文禾嘉沉默得有些久,因為那些內容雜七雜八,像是小孩的碎碎念,沒有任何預兆也沒有任何她的期待。
醫生繼續問:「是不是您想聽到的?跟您有關的?」
文禾嘉搖頭。
「這種情況或許是因為過去這幾年您對她的執念太深,跨越生死的橫線後,在見到本人時情緒過去激動才有的錯覺,是您對她的理想化。」醫生說,「既然現在她好好活著,那是不是您就可以漸漸放下心裡的愧疚,重新接受新的她和新的自己,這樣狀況就慢慢緩解了。」
文禾嘉沒說話。
醫生:「我的建議是,您可以趁著有時間的時候多接觸對方,感受她真實的存在,把過去的執念轉化。」
靈靈在一旁聽得心驚膽戰,執念?
洛卿是老闆的執念?
而且過去還認識了很久,甚至老闆以為她死了?
剛才在車上她趁著老闆休息的時候查了一下這個洛卿,也看了她的相關節目。
也沒什麼奇怪的,洛卿似乎生在一個很好的家庭,身邊有疼愛她的哥哥和母親,周圍的人都對她挺好,唯一有一點,在洛卿的校園時期,似乎經歷過不好的事情。
難道這是老闆的執念嗎?
可老闆不像是會校園暴力別人的人啊。
過了一會兒醫生走了,文禾嘉吃了醫生給的藥:「聽到了?」
靈靈愣愣點頭。
「想辦法。」文禾嘉說,「跟她見面的辦法。」
說完就徑直上了樓,靈靈一臉懵逼的走了。
文禾嘉回到房間後將窗簾嚴絲合縫地合上,衣服也沒換就直接整個人摔在了床上。
即便吃了藥她還是睡不安穩,那些夢境又一次捲土重來。
只是這一次她卻清晰看到了小孩以前的樣子。
小孩雖然才九歲,可發育不好,長得沒有同齡人高也沒那麼健康,聽說是隔壁那家人才從其他人家接來的,以前是個孤兒,上一家人不要了。
小腦袋輕易就可以擠過防盜窗,瘦瘦小小衝著她笑:「姐姐,我來啦。」
「姐姐,你餓不餓?」小孩伸著腦袋將自己的一個饅頭掰一半遞給她,「我們一起吃。」
「你、你自己吃。」
「我吃不多噠。」小孩將費力將饅頭一半放到她手裡,「吃飽了才有力氣寫作業,姐姐也教我寫作業。」
很多個午夜夢回,文禾嘉似乎都能看到小孩的腦袋從防盜窗里探出來,有時候是半個饅頭,有時候是一顆糖。
她在那個家待得也不好過,那糖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可以囤到,五花八門,奇奇怪怪。
有時候她將糖紙折成小花小青蛙放在防盜窗旁邊:「它們陪姐姐寫作業,姐姐不要哭。」
有時候是小糖棍,小孩在這上面似乎很有自己的天賦,她說是以前在孤兒院的時候學的,在糖棍上可以做一朵花。
她得到的為數不多的糖,都送到了自己面前。
夢境再一轉,小孩長大了。
她去接小孩,想把小孩接到自己身邊,可只看到了小孩的葬禮,十分簡陋,唯一人多的地方恐怕只有那張在收白事禮金的桌子,而小孩連張遺像都沒有,甚至還改了名字,那時她叫苗苗。
像她來得倉皇,走得也倉皇。
乾乾淨淨離開這個讓她受苦受難的人世間。
也不知道去了地下,她該跟閻王爺說自己姓甚名誰。
文禾嘉猛然驚醒,此時外面天光大亮。
她起床出去,推開了自己房間旁邊的一道門。
這是一個嶄新的房間,被粉白的蕾絲鋪滿,地面鋪著絨絨的乳白地毯,看上去十分溫暖,床是很大的原形公主床,卻沒有人在這兒生活過的痕跡。
文禾嘉走進去,將桌面上的一個盒子拿起來,裡面是她放進去的糖,各種口味,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換。
這次也該換了,她將那些糖一一剝開,糖扔在垃圾桶,糖紙卻被這貼好,放在另外一個盒子裡。
她抬起頭放好盒子,那裡已經整整齊齊放了很多盒子。
將最裡面的一個拿出來,隨後又取來新買的糖將桌面的糖盒裝滿,她這才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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