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頁
之寒撲到他懷裡,「沒有,你很好。你是最了解我的,亦是最遷就我的。你會去救敵人的孩子。你會去救我的母親。明明我什麼都沒說,你就是知道!你都知道!」
「敵人的孩子亦是你的妹妹。你的母親太好認了。你都哭成那個樣子了,我怎麼能不去救?」嚴克的手指摩挲之寒的後頸。
之寒細細吻他的脖子,「你知不知道,那個戴面具的李天師是誰?」
嚴克的手掌滑到之寒腿上,將她整個身子抬起來,好讓她順著脖子吻到耳垂,他低聲道:「李宜。」
之寒吃了一驚,抬起頭,眨眼看他,「你知道?」
「別停……」嚴克將之寒的頭按到脖子上,十分燥得低吼一聲,「李之寒啊李之寒,李宜我不識得,可我了解你啊。你的每一件事我都知道。你咬下過李宜的手指。那個勞什子李天師手指頭就是斷的。你那麼害怕他。我老早就猜出來了。」
之寒齒關略緊,咬得他知道疼,她低喃:「你知道。你怎麼都知道?什麼事都瞞不過你!」
嚴克笑,「想必要和我說的秘密就是這個了。哎,我該裝作不知道的,然後,大吃一驚,如獲至寶般好好犒勞你。像這樣——」衣衫被他的大手一件件扯掉,又怕她冷,抓了外衫披在她肩頭,那衫從頭至尾輕飄飄垂著,他將她往上送了送,「之寒,看著我,喜歡嗎?」
之寒面色通紅,就是不敢看他眼睛,小聲道:「到榻上去。」
嚴克道:「身體好,就站著。」
之寒把頭掛在他後背,「你準備怎麼對付李宜?」
「非要這個時候說?」
「嗯,很重要。」
「睡好你,我就殺過去。」
「……」
「他死定了!我知道你為什麼咬斷他的拇指!欺負你的人我都會殺掉!」
「你真好。」
「那就睡兩次……不……三次。」
「……」
嗙嗙嗙——
有人在屋外敲門。
之寒匆忙間回過頭,外衫滑下來,露出雪白的圓肩,她喉嚨里又癢得忍不住要叫出來,抬起手腕,咬住袖子,怯生生問:「誰?」
「團團兒。」太后波瀾不驚的嗓音傳來。
嚴克惱怒地低吼一聲。
別說三次了。
勉強算是一次半。
其他人擾他興致他定是連理也不理。
偏偏是丈母娘——
根本是血脈上的壓制。
嚴克與之寒手忙腳亂穿好衣服。
之寒的臉酡紅如桃李,那是女子與心愛男子心潮澎湃後的饜足與被人撞破後的羞澀,她裝模作樣瞪他一眼,「都是你使壞!」捋著頭髮就去開門。
太后端著茶壺與茶杯站在門外,門「吱呀」一聲打開,她原本側站著的身子轉過來,將冷漠的目光投於女兒嬌艷的臉蛋與凌亂的頭髮上,她打量了一會兒,瞬間心領神會,目光隨之鄙夷一盪,走進來,「孩子睡了。我有話對你們講。」
之寒從背後打量自己的母親。
太后已梳洗過,原本因趕路而鬆散的髮髻被重新挽得一絲不苟。
她是個有心人。
那支鴆羽釵不見了。
嚴克仍然覺得胸口悶,刻意與太后隔開一段距離站著,只微微與她點了點頭。
太后將三個杯盞放到桌案上,將熱茶湯倒入杯中,三個杯盞正好朝向三個人。
嚴克黑眸沉沉,一聲不響。
太后親侍茶水大概算得上是天底下第一件奇事。
之寒望著那三杯茶,氤氳的熱氣不斷上浮,模糊了太后單薄婀娜的身子,「母親,你有什麼話要和女兒說?」
太后道:「舟車勞頓,我煮了茶,你們喝完,我再說。」
嚴克正好覺得口乾舌燥,上前去捧茶。
之寒快步走上去,擋在嚴克與桌案中間,對太后說:「母親,你想清楚了嗎?真要和我們回定州城?」
太后輕聲「嗯」了一聲,「想清楚了。有些人不可靠,離了他們,我會活得更好。」
「母親,你生我養我,我會一輩子記著你的恩情。我們之間有過不好的過往。我可以遺忘,從頭開始。你也可以。」之寒直視太后的眼睛。
她們真的很像。
之寒曾經說過,她所有的美都是母親賜予。
母親給了她一切。
她也曾想過給母親一切。
為時不晚——
為時不晚。
太后愣一下,手指蜷起來,平靜道:「好。從頭開始。從這杯茶開始。」
之寒的手放到背後,「母親,我最後問你一次。你——真的想清楚了嗎?」
太后字字斟酌:「想好了,團團兒。」
之寒轉過身,將杯盞拿在手裡,看向嚴克,「夫君,拿起你的茶。」她又看向太后,「母親,也拿起你的茶。我們——以茶解恩仇。」
三杯茶水下肚。
三人神色各異。
屋子裡靜得能聽到一根針落地。
太后的眸子裡突然湧出淚水,她顫抖的手指摸向之寒的臉,哽咽道:「團團兒,原諒母親。他不死,李宜不會接我回宮。你夫君不死,淮兒的天下不穩啊!」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