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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頭被砍完了,底下的人也都散了。
李凌冰掙脫嚴克,用手指把散亂的額發撥到耳後,問:「你剛才說什麼?」
嚴克嘆了口氣,「算了,老天爺不讓我說。我給你宮裡送了一份禮,是用我攢的軍餉買的,你看了,就知道我想說什麼了。」
李凌冰算是看出來了,剛才他是趁亂才敢提那句話,那句話正令他抓耳撓腮的難受。
到底是什麼話吶?
算了,看破不說破,免得引火燒身。
李凌冰朝他伸出手,「勞你扶我下去。」
嚴克跳下鼓樓牆,伸出雙臂,「跳下來,我接著你。」
李凌冰站起來,朝著他旁邊的空地跳,卻被他撈了回來,攔腰抱起,他掂了掂,皺眉,「李之寒,你應該多吃些肉,太輕了。」
李凌冰捶他胸口,「小狗崽子,放我下來!」
嚴克放下她的腳,再放下她的手臂,待她站定,用手指撥弄她脖子上的銅錢,「你怎麼會有這個?它不是被那個女人——」
李凌冰冷哼一聲,「對啊,被那個美麗又多情的女子掛在脖子上,又被我搶了回來。」
嚴克臉色一白,「你別誤會!我——」
「我誤會什麼?你一個精壯小伙還不能麼污兒二漆霧二吧椅整理本文想女人了?我知道,在軍中,這樣的事常有,不能潔身自好的人就會著她們的道。不過我提醒你,可不能成癮,成癮傷身體,任憑你身體再好,日日來,也是要折壽的。」李凌冰粗魯扯下銅錢,丟給嚴克,又脫下狐毛大氅,一併塞給他,「都拿去,你的東西都在這,我全都還給你。」
嚴克臉色黑沉,一句話都說不出,他的黑眸盯著李凌冰的脖子,那上面滿是胡亂拉扯留下的紅印子。
李凌冰朝嚴克翻開一隻手掌,「所以,我的東西你也還來。咱們就兩不相欠了。」
嚴克問:「你的什麼東西?」
李凌冰雙手叉腰,「那一日,你騎馬來到爐房門前,我親眼看到你穿著我繡的鎧甲。金裝穿在泥菩薩身上也就罷了,更可氣的是,那卍字符都被磨破了!你知道,我繡了多久才繡好嗎?你不會愛惜東西,我要收回去供起來!」
這脫的哪裡是卍字鎧甲。
明明是在扒嚴克的皮——一張曾經救過他性命的皮!
嚴克再也沒能壓抑住自己的內心深處的躁動,壓了過去,把她撲倒在地上,他想吻她的唇。但她轉過頭,吻落在她的脖子上,下一刻,薄荷香滿溢。
他抬起頭,劇烈喘息著,抽去格在二人中間的狐毛大氅,讓他們貼得更近一些。
李凌冰掙扎了幾下,選擇乖乖躺好,她這才發現,嚴克的肉掌墊在她腦後,她眯起眼,一字一句問:「嚴止厭,你是嫌命太長是吧?」
第44章
「團團兒~」嚴克啞著嗓子喊, 仿佛是在用聲音啄她這個人的魂兒。
李凌冰說:「你再這麼叫,我就咬舌頭了!」
嚴克說:「許別人叫,不許我叫?」
一抹靛藍的光影「唰」地從空中掠進來, 蹲在鼓樓牆上, 緩緩站起身, 額發擋著他的面容,手放上刀柄, 輕聲喚了一聲:「主子。」
李凌冰沒看謝忱, 「謝嘉禾, 隨便這條小狗崽子瘋!他是嫌自己折壽不夠多,還想造孽!」
「我說了我沒有!」嚴克急了,僵直脖子, 一手墊著李凌冰的後腦勺, 一手卻無處安放,用手指搓後腰衣袍。
謝忱跳下來, 跨前一步, 又喚了聲:「主子。」
李凌冰用後腦勺揉搓嚴克滾燙的掌心, 「男女之事,她知, 你知, 我不知。好了,本公主沒心情管你的風流債。給老娘滾下來!」
嚴克的手指插過她光滑柔順的發,淺淺貼在她的頭皮,他稍動一下,就能觸碰到那份不屬於自己的體溫。
他要怎麼解釋她才能信?這種私密之事, 還有信物為證,當真是百口莫辯!
他恨不得生出利爪, 剖開那顆心給她看。
李凌冰看他急得蒸出汗,頭上的呆毛豎起來,被風一吹,無力耷拉下來——像一對小狗耳朵。
李凌冰笑得肚痛,身子軟,淚花閃閃,這淚里有幾分澀,有幾分樂,她也分辨不出,「小狗崽子,你真是太好騙了!」
嚴克滯住,知道自己著了她的道!
他第一反應是氣,之後,一股子欣喜從心底鑽出來,撐開他的腔,沸起他的血,燃起他的希望。
她是信他的!
她玉潤珠圓的鼻尖上沾了點灰,他想給她捻掉,但一隻手被她枕著,一隻手不敢動彈,他努力過,還是不敢逾越雷池半步。
謝忱的目光越垂越低,更大聲喚了一句:「主子!」
李凌冰看著那雙黑如墨、亮如星的眸子,「謝嘉禾,沒關係。」
嚴克道:「小子,聽清楚了沒有,你家主子讓你一邊站著,看著!」他的頭又低一寸,喉珠子滾一滾,「你怕嗎?」
李凌冰說:「我怕。」
嚴克問:「怕什麼?」
李凌冰道:「我怕少年人不懂節制,一味追求自由,不會壓制本性,忘了禮教綱常!」
嚴克說:「少年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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