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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凌冰將計劃說與李淮聽。
李淮聞言,低頭想了一陣,「你真能保證三日裡不讓嚴克探到一點風聲?北境離定州很近,用飛鴿只需一兩日。你準備用什麼法子?」
李凌冰瞥一眼李淮,「不用你管。」
李淮明白了過來,冷哼一聲,不屑地嘟囔:「看來,我那句姐夫沒喊錯。」
李凌冰冷睨他,「一會兒,你找止厭喝酒,把母親有孕,光王毒殺你的事情透露給他。記著,少喝酒,管住你的嘴,不該漏的一句不能漏,幫我灌醉他!」
李淮走過去開門,屋外站著提水桶的丹橘。嚴克不在。李淮與丹橘交談幾句,匆匆離開。丹橘雙手抓著大木桶,將冒著熱氣的熱水提進來,放到地上,轉身關上門。
丹橘說:「夫人,你淋雪受了寒,泡個熱水澡吧。」說完,她利落地捲起袖子,將洗澡水準備好。
李凌冰站起來,褪去衣衫,被丹橘抱進浴桶。她坐在桶里,拔去發間的素釵,輕搖頭,披下烏黑的長髮,把頭埋進水裡,再次冒出來,徹底驅走周身的寒氣。
丹橘手粗,篦頭一類的事情李凌向來自己做。梳子在她頭髮上留下澤川一般的印記,她把發挽到肩膀上,趴在浴桶上,讓丹橘擦背。
浴後,李凌冰坐在銅鏡前梳妝。她綰起頭髮,描眉,擦胭脂,點唇脂,在耳垂、脖子、胸,腿擦薄荷香膏。
丹橘手臂上掛著水桶,用手背擦額頭上的汗珠,「夫人,洗好澡就該睡覺了,怎麼還上妝?敷粉睡多難受呀。」
李凌冰笑道:「傻丫頭,我不睡,一會兒,還要見君侯。」她轉頭,小拇指指甲勾去嘴角溢出的唇脂,唇珠被她描得凌厲而明艷,「男人分不清濃妝淡抹,總以為身邊賞心悅目的女人面面相宜。其實,這樣的女人往往沒有一刻鬆懈,儀態妝容永遠一絲不苟,這才織個天然去雕飾的夢,令男人魂牽夢繞。」
丹橘的背被水桶壓低,搖搖晃晃,一趟趟倒水。
李凌冰看著銅鏡里丹橘忙碌的身影,「丹橘,這三日,勞你多燒幾次水了。」
丹橘笑嘻嘻道:「這有什麼,夫人只管吩咐。」
李凌冰放下描眉的筆,說:「現在,你去把君侯請來。」
丹橘提桶走出去,「好,我這就去。」
李凌冰慢慢走到炭火邊,用茶水把炭澆滅了。
「謝嘉禾!」李凌冰大聲喊。
一個影子出現在門外,「主子。」
李凌冰道:「從止厭踏進我的屋子那一刻起,除了丹橘,誰都不准靠近屋子。有人硬闖,你就把他打趴下!」
謝忱沉默了一會兒,說了個「好」字,影子退去。
半個時辰後,嚴克走進來。
李凌冰縮在榻上,淡淡掃一眼嚴克,問:「你喝酒了?了?」
嚴克「嗯」一下,仔細瞧李凌冰的臉,發現那上面掛著淚痕。
她方才哭過?
為什麼?
李凌冰哆嗦一下,說:「好冷啊。」
嚴克也覺得屋子不似往常那般暖。她最怕冷,平日裡炭火旺得總是蒸出他一背的汗。
他剛想去看炭盆,李凌冰朝他揚起一臂,「止厭,你來,我冷死了,你抱我一抱。」
嚴克走到榻邊。
李凌冰又說:「你外袍上都是灰,脫了才准上我的榻。」
嚴克把外袍掛在榻邊,脫了靴,上榻。
李凌冰直接坐到他兩腿之間,背靠他的胸口,一個勁往他懷裡縮,嘴裡喊:「好冷,真的好冷。」
一股薄荷香襲來。
嚴克自己也分不清自己是酒醉,還是香醉。
他僵著身子,問:「為什麼哭?」
李凌冰拉過嚴克雙臂,環在自己胸前,頭枕在他右邊肩膀,腳有意無意蹭他小腿,「我沒有母親了。」
嚴克說:「她的事,李淮與我說了。從我的立場,很難安慰到你。各人有各人的選擇,俗語中所說的緣法。」
李凌冰問:「你會覺得她不堪嗎?會因為她的不堪而嫌棄我嗎?」
嚴克道:「她是你的母親,我不該妄加評判。」他頓一頓,又說,「她也不過是個可憐之人。我既這樣看她,又怎麼會嫌你?」
李凌冰仰頭,這麼近的距離,她能看見他凌厲的下巴微微泛青,圓潤的喉嚨隨著他說話而上下滾動,她把自己的氣息噴上去,幾乎咬著他的耳垂,嗓音沙啞而甜膩:「止厭,你真好。」
她又把自己溫香軟玉的身子往他腿根扭了扭。
他的氣息明顯濁了。
李凌冰咬他耳朵:「你不能安慰我,就親親我吧。」她雖這麼說,卻反過來把唇壓在他鎖骨,小老鼠般鑽一鑽,把他的衣襟扯松,貼著他滾燙的皮肉咬一口,壓一口,吹一口氣,循著鎖骨、脖子、下巴一路向上,本想尋到他的唇,卻因為體型差,如廊下燕子窩裡張開嘴的雛鳥,嗷嗷待母鳥餵它蟲子吃。
她親他一下,他便抖一下。
那母鳥不敢餵小鳥蟲吃,扇動翅膀,頃刻間就飛離榻。
李凌冰撲了個空,狠狠摔在硬板榻上,「哐啷」一聲巨響,她的半邊身子麻了,幽怨地盯著嚴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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