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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止厭,你不配當嚴氏子孫!」
「為什麼死的不是你!為什麼不是你!」
「嚴四,你該死!」
高晴是用盡全力打在嚴克臉上,他的腔被愧疚與怨恨撐起來,爆出最猛烈的暴風雨,最後他竟哭了,「如果不是你,我又怎麼會離開北境!二哥陷入苦戰,我本可以救他的!都是因為你,二哥才會死!都是因為你,高雨他——才會死!」高晴氣喘吁吁,最後在嚴克臉上狠狠留下一拳,左搖右晃站起來,推開上前來的潘玉,留下一句,「嚴止厭,你就是攤爛泥,我看不起你。」
嚴克顫顫巍巍站起來,用拇指抹去嘴角的血。
他也想二哥,也想春兒。
他也想哭。
但淚早就在那淮北孤墳里流盡了。
李凌冰走到嚴克面前,抬頭凝望他的臉。
新傷舊傷,他好像總是在受傷。親仇敵友,都對他拳腳相加。所有人都只知君侯好算計,好武藝,卻從來不知他曾是個被藏起來,仰望父兄到極致,渴望被看到的孩子。
「不打緊,小傷而已。」嚴克扯出一個笑,「不必藏著掖著,對你不公平。總有一天,光明正大娶你回家,」他頓一頓,輕聲問,「真的不走?」
李凌冰堅定而沉默地搖搖頭。
嚴克單臂將她擁到懷中,「那好。摳摳君歡迎加入以污二貳期無兒把以每日更新你陪我走一趟定州。」他看向潘玉,「潘將軍,你那三百兩黃金我嚴克要借為己用。別想拒絕,你現在是在高晴的營帳中。他高雪霽——無論怎麼看不起我,都是我北境的將,北境的將從不違背嚴氏之意,我要他留下你的黃金,他就會這麼做。不信,你反抗一個試試?」
潘玉深知嚴克為人,不再言語,嘆一口氣,轉身離帳。他心想,世人說得沒錯,嚴氏在北境可謂是一方之主,若是存有不臣之心,中州亡矣!
嚴克垂眸,他指節細長分明,繞著李凌冰的頭發,一圈又一圈,「李之寒,我要找那個書生回來。為你,討一副良藥。」
李凌冰說:「再好的郎中、再好的藥也醫不好我身上的千瘡百孔。」
「李之寒,我願意吻遍你全身的傷痕。一個紅點,就落下一個吻。」嚴克幾乎要咬上她的耳垂,把風吹到她脖子根,癢得她躲開來,聳起肩膀,揉搓耳垂。
她的痘瘡爬滿了全身,脖子、腰、背、大腿、小腿,連最柔軟之地也有。他要怎麼個吻法?需要吻多久?
嚴克的小狗鼻子貼著她頭發嗅。
李凌冰挪開身子,又矮下身來,繞過他,「你嗅什麼?我都許久沒擦香了。」
「還是香,怕是滲到骨頭里了。」嚴克喉嚨又干又啞,嗓音沉沉。
李凌冰又被嚴克捉回去。她身子顫一下,不敢動,哪怕一絲半點的動都可能勾起少年人的那一團火。
少年人血氣方剛,帶著情|欲的話有多撩人,令人多懷念,說話的人恐怕不知,但聽話人知道。她太久沒有享受過他滾燙的胸口壓在心上,黑眸從上而下凝望她,修長的指揉搓她腰窩,反反覆覆呢喃:「之寒,之寒,我的之寒。」
嚴克放開了她,帶走了她身上的那份暖。她的手指戀戀不捨攀在他裹身的被子上,將他勾過來,踮腳,送上一個吻。
他們之間只隔著薄薄的衣衫和濕透了的衾被。衾背上的水順著薄衫濡過來,從感觸上變得更薄了,皮肉貼著皮肉。
他的唇很涼,一手摟住她的腰,把她壓在身前,手臂上的被子滑下來,露出線條分明的雙臂。
在一切發生前,在嚴克還能控制自己前,他推開了她,一頭扎出帳外。
李凌冰坐到地上,平復慌亂的呼吸,滿腦子都是那句話,「一個紅點,就落下一個吻。」
那——真是要吻上千千萬萬遍啊。
她的臉又燒起來,比剛才還要燙。
她抱住膝蓋,搖晃身子,罵了句:「色中餓鬼,狗崽子!」
足足過了一刻,嚴克回來,顯然已冷靜下來。他換了件乾淨衣衫,坐到帳門口,折起一隻膝蓋,靠在帳上,閉上眼,「你放心睡吧,帳外有小道士,帳內有我,哪只鬼都鑽不進來。」
李凌冰臥在榻上,將身子弓成蝦的樣子,雙手抱住膝蓋,雖然被人捲走被子,卻依然安然入睡。
第61章
韃靼人的騎兵仿佛不知疲倦, 四方兵陣日夜繞營帳行軍。中州之人進出營帳都被核驗身份,渾身上下被摸個遍,直到韃靼人滿意了, 才肯放行。
沒幾日, 韃靼二大王博都察沒見到金子, 開始在營中大鬧。潘玉久伏與沙場,拼上幾十載的功力安撫下這位發狂的韃靼人。
潘玉也只有「拖」之一計。金子被嚴克借去, 卻不告知他用在何處。潘玉對上不能交差, 對韃靼人不能露怯, 對嚴氏不得不忌憚,對高晴只能依仗。短短几日,潘玉蒼老了不少。
潘玉隱隱猜到嚴克的心思, 但他不敢提出來。
其實除了潘玉, 他高晴、她玉璋公主又何嘗沒有回過味來。
君侯他呀——一心要那定州。
之後,白馬關外書生薛平被嚴克「請」進軍營——以隨軍醫正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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