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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克心虛,問:「你要我做什麼?」
李凌冰盯著他,問:「我丑嗎?」
啊——
這算什麼問題啊!
這根本是明知故問!
但凡見過那番光景,誰還敢說她丑!
不對,此生不會有第二個人見到!
他發誓!
嚴克說:「不。」
李凌冰挑眉,「哦,那就是很美咯?」
嚴克輕聲「嗯」了一聲。
他心裡在喊,她簡直美爆了!
李凌冰問:「如果是你,願意用三百萬兩黃金換太真一笑嗎?」
嚴克整個人滯住,黑眸一下子瀲出寒光,正視她——不怒視她,「李之寒,你想也不要想!」
李凌冰想,這人就是這般無趣。
一猜,就中她心事。
第62章
李凌冰的手掌撐在嚴克胸口, 仰著頭,「高雪霽三千武卒對上博都察兩萬騎兵,尚有勝算。你讓我陪你去定州, 我願意去。定州城深陷韃靼泥沼, 是一處孤立無援的腹地。那裡的韃靼兵有多少?五萬?七萬?十萬?高雪霽縱使是戰神降臨, 以一敵百,真能幫你活著搶下定州城嗎?」
「你可信我。」嚴克黑眸沉沉, 「我已有打算。」
李凌冰道:「你的打算里有那三百萬兩黃金。繞來繞去, 你都得穩下博都察, 挪走黃金,身到定州城。」
嚴克此時此刻真想狠狠吻她。
她的想法有多可惡,她的真心就有多可愛。
李凌冰琥珀色的眸子閃動, 「我問你。你要定州, 還是——」她最後一字吐出來,嗓音又沙又啞, 猶猶豫豫, 淒淒切切, 「我?」
嚴克沉默不語。
這一猶豫如雨沒心田——溺水啊。
江山和女人,他上一輩子選了, 不是嗎?
李凌冰極輕極快地嘆一口氣, 將腳踮得更高,雙手環住他脖子,輕柔慢語:「很難選吧。讓我把兩個人送給你好不好?」
嚴克失神。
李凌冰道:「一個平平安安的李之寒。一個真真正正的定州侯。」
嚴克沒有反應。
李凌冰更進一步,「誘鬼只是權宜之計,他不會得手的。」她手掌朝上, 「我保障。」見他仍是神色凝重,故意露出一笑, 「你不會覺得我會失身於鬼。或者——我換不回那三百萬金?」
嚴克又沉默了一陣,有些粗魯地推開了她。李凌冰一霎有些懵。
嚴克掀帳離開,留下一句:「李之寒,你要是敢去,我就算化作厲鬼,生生世世也追著你!」
兩人不歡而散,彼此僵持數日,誰都不讓著誰。
直到,潘玉的三寸不爛之舌也化解不了博都察的不滿與憤怒。北邊的鬼土|雷炸開了,在軍營鬧得不可開交。四方騎陣馬蹄颯沓,揚起如旋風一般的沙塵幕,將中州的將與兵、公主與君侯卷進去。身處沙暴中心的人們每呼吸一次,就咳出帶沙的血痰。
日不與我,時不我待。
嚴克久等不來他的「救星」。
李凌冰只能一意孤行,主動出擊。
李凌冰讓謝忱收拾一下儀容,穿上他最好的一件道袍。她自己對鏡梳妝,用木炭棒子描眉,咬破嘴唇,抹血當胭脂和口脂。她挽出松髮髻,手指繞出幾縷卷,從流雲一般的發間扯出來,散落在額間。她穿素白衣裙,神情疏離,決心扮演出塵的貞婦,帶著一絲被人世之苦所折磨的破碎感與屈辱感,吹亮一盞破燈籠,走出了自己的營帳。
她不許謝忱帶刀。
她與謝忱一前一後,一白一藍,提燈籠穿梭於身著灰黑鎧甲的兵士之間,顯得像是異類。
所有將士都給他們讓路,他們如一柄流光溢彩的尖刀,破開沉悶的黑與灰,將一抹亮柔色揉進漫天沙塵中。
連高晴這樣的人也不免對她側目。
這個「麻子姑娘」真是中州秀美的山水。
他心想,只要把邊疆守好,故鄉的青山才會常綠。
韃靼人不滿金子沒有按時送達,一肚子惡氣全都撒在定州侯身上,又在籠子前奚落嚴克。
嚴克臉上原本毫無表情,在目光捉到李凌冰與謝忱的一刻,愀然作色,腳抬起來,「哐」一聲踹在木籠子上,籠子「吱呀呀呀」顫抖起來,仿佛頃刻間要被憤怒的野獸所掙破。
李凌冰舉著燈籠,目光快速掃過嚴克的臉,「謝嘉禾,怎麼比我還慢?沒吃飯啊!」她腳步又快了些,直接從嚴克眼前掠過。
主僕二人很快消失在嚴克的視線中。
與其說是走,不如說是逃。李凌冰還是有些害怕嚴克的怒火會燒到她身上。他真瘋起來,她只能認慫。上輩子,她可是把雷都趟遍,虧都吃得打飽嗝!
李凌冰與謝忱來到博都察的帳子前,定住腳,深吸一口氣,轉頭對謝忱說:「一會兒進去,我要顯貞,你要顯媚,全都裝到極致!」
謝忱:!!??
帳里傳來尖細的笑聲,有些刺耳膈應。
噯,軍營里除了她太真,還有其他女人?
李凌冰對守在營帳前的韃靼守衛朗聲道:「中州玉璋公主攜小郎奴求見韃靼二大王。」
還未等侍衛去通傳,帳子裡響起一個聲音:「叫他們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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