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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見她如此柔弱,平日裡,都悍如一隻母虎。
說實在的,嚴克有些害怕了,也頓時覺得這事沒那麼好玩了,緩緩地鬆了手,他試探地問:「你——還好嗎?」
李凌冰抬起頭,眸中清光凜凜,「嚴止厭,捉弄我,很好玩吧?」
「我沒你想像中的那麼幼稚。」嚴克不屑。
「那你為什麼來招惹我?」
「是你先招惹的我!
平心而論,嚴克這句話說對了。
良久,他有說:「我討厭你。」
李凌冰聞言一愣,別過頭,輕聲說:「我也討厭你。」
嚴克將手掌放到懸天燈上,朝燈火輝煌的亭閣樓台看去,「我沒把話說清楚,說實話,我是討厭你看我的樣子。」
李凌冰問:「我看你什麼樣子?」
嚴克跨前一步,從上而下看她,「就是明明見了我,卻又故意忽視我,那種偶爾流露出的不屑,忌憚,厭惡,令我——想起我父親。」
李凌冰閉目深吸一口氣,張開眸子的一刻朝他投來淡漠的一笑,「嚴止厭,換我說了,我只說一遍,你給我記清楚了。我討厭你,不是因為討厭你的某種行為,我討厭的是——你整個人。」
第13章
「你這人可真有意思,我什麼都沒有做,你就討厭我這個人了,若我真做出些什麼,我看你要把我殺了——不——生吞活剝了才解氣吧?」
月亮躲進雲層,懸天燈的火光照在嚴克臉上,與他眸中的某種欲望一起燃燃燒起。
李凌冰忍不住出言諷刺:「夜半時分,縱惡犬咬人,還說沒做什麼!我都替你害臊。」
嚴克朝李凌冰走過來,如壓頂的烏雲,欲來的風雨。
李凌冰揚起頭,火光中碎金瞳孔斂成一線,與他四目相對,「怒氣沖沖,難不成還想咬人?」
嚴克壓了上來,一手攬住李凌冰的細腰,一手托住她的後背凹陷處,他的手掌大又骨瘦,羽毛輕撫般滑過她的脖子,摸上她的後腦勺,像抓住小雞仔子般向上托按,「你這張嘴太討嫌,嘗一嘗什麼滋味也好。」
李凌冰眯起眼睛,「你瘋得不輕,底下那麼多人看著,我不信你不要命!」
嚴克的手指穿過髮絲,不斷地在她後頸摩挲,「要不——咱們試試?」
李凌冰露出一絲嫵媚的笑。
試就試啊!
嚴止厭啊嚴止厭,男女這種事,你就是個雛兒。
李凌冰的腰肢那麼一軟,人向後倒去,雙手在嚴克胸口那麼一抓,將他順勢拉到地上。他們二人跌離了所有人的視線。他的呼吸立刻急促了起來,一雙黑眸從上而下打量著她。她張開十指,揉一揉他的胸口,撫平他衣襟上凌亂的皺痕,她抬起頭,伏在他耳邊,將唇邊的陣陣香風吹入嚴克耳中,「小狗崽子,姐姐給你個教訓!別閉眼哦!」
她猛然咬住嚴克的唇,起先還算溫柔,如細雨滋潤嬌花,隨後用齒狠狠咬住,喉嚨里發出興奮的嘶吼,連皮帶肉地向後一扯,腥甜的味道在二人唇齒化開,他悶悶地哼了一聲,胸腔里響起一陣驚雷。
李凌冰的頭砸到地上,伸出拇指抹開唇上的血,鮮如誘人丹蔻,「嚴止厭,招惹我,是要付出代價的,給你個忠告,離我遠遠的,咱們各自安好。」
嚴克喘著粗氣,「你把這種事情當成是懲罰?」
「手段不在於卑劣——起開——」李凌冰從地上起來,推開身上的嚴克,「管用就好!你想嚇唬我,我也不是省油的燈,我就想看小狗崽子踩尾巴——自己跳腳!」
「你這個女人到底知不知道什麼是禮義廉恥?」嚴克難以置信地望著李凌冰。
李凌冰整理衣衫,「我是出家人,出家人不管俗世的禮。打狗,規矩沒用,還是棍棒好使。」她踮起足,朝底下張望。
懸天燈已經飄離定昆池,岸邊的燈火化作一團模糊的紅雲,人們如螻蟻一般渺小,成了一個個緩慢移動的黑點。
「別看了,我把拴燈的繩索弄斷了。你和我還要在這天上飄一會兒。」嚴克站起身來。
李凌冰轉過頭,瞧見嚴克正拉起垂在燈外的一根繩索,不斷向上卷,最後將繩頭握在手心裡給她看,他臉上已經完全沒了剛才的驚惶失措,倒是有一些小人得志的滿足。
李凌冰背靠懸天燈,雙手撐在背後,盯看嚴克。他背後一輪圓月,又大又亮,灑下銀色的月光,投注在他富有光澤的頭髮上。
嚴克也靠到懸燈另一頭,疊著雙腿,問:「之寒小姊,鬧了那麼久,你腹中可飢餓?」
李凌冰看著他,又不知他要鬧哪一出,並不答話。
嚴克伸手到懷裡,用兩指夾出一個小荷葉包,朝李凌冰丟了過來。她在掌心攤開一看,是一枚小小的鮮肉月餅。
李凌冰看一眼討人嫌的小狗崽子,再看一眼惹人愛的月餅——偏偏的,這餅還是肉餡的!終究是抵不過肚子裡的小蟲,咽下一口口水,用微弱蚊吶的聲音含糊道:「謝了。」
嚴克說:「看來淮王爺說得沒錯,他姐姐只要有好吃的,什麼事情都好商量。」
李凌冰好好賞了嚴克一個眼神,捻著香酥的餅皮往嘴裡塞,肉香與油酥香頓時充斥齒腔,好吃得都要流淚了。她吃完這一個,用充滿期望的目光看向嚴克。
嚴剋薄唇上揚,聳聳肩,「抱歉,只帶了這麼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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