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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可以。」
一道熟悉的聲音自門口傳入,接著容知頌就來到了床前,在看清顧餚毫無血色的身體後,容知頌的拳頭便緊緊地攥起,他千防萬防,還是讓那人傷到了他的阿餚,明明只差一點就將那人抓住了,卻還是讓那人逃了,給了那人傷害顧餚的機會。
「太子殿下,可否容老朽為你把一下脈?」
容知頌將手伸了出去,章神仁把完脈眼中大喜,「可!」
聽到這句話,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由得鬆了一口氣,駱長楓此時也走了出來,將手伸向了章神仁,「張醫師可否為我也把一下脈?我或許能夠幫上些什麼。」
章神仁將手搭上了駱長楓的手腕,「雖不及太子殿下,但也是足夠的了。」
「孤一個人可以。」容知頌坐在床邊握住顧餚冰涼的手說道。
「太子殿下。」章神仁摸了摸自己的鬍子,「此事我尚且也沒有什麼把握,駱公子在,或許更保險一些。」
容知頌沒有再說話,章神仁知道容知頌這是默許了,他讓其他人都出去了,屋子裡只留下可以治病的人。
「既如此,那邊開始吧。」等容知頌開始往顧餚身體輸送內里,章神仁不免又叮囑道:「太子殿下切記不要急功近利。」
這一過程非常的漫長,從中午等到了晚上,屋外的人都沒有要離開的打算,面上泛起的擔憂不曾褪去,更不必提睡意了。
一直到子時,房間的們才終於被從裡面打開,駱長楓拖著虛脫的身體,一下子癱倒在容子川的身上,語氣中透露著極度的疲憊,「川兒,讓我靠一會兒。」
容子川扶住駱長楓的身體,擔心的問道:「阿餚嫂嫂如何了?還有太子表哥,他還好嗎?」
連駱哥一個幫忙的都累成這樣,那太子表哥的情況肯定也不會太樂觀。
「他倆都沒事了。」駱長楓強撐著身體說道。
似是駱長楓的話不夠有微信,所有人又都看向了隨後走出來的章神仁,章神仁打了個哈欠,「不必擔憂了,世子和太子殿下都無礙,老朽這就去給世子煎解毒藥的湯藥。」
「神仁,還是我去吧,你都操勞了一天了。」顧霽提議道。
「不必了。」章神仁擺了擺手,「此藥煎煮工序複雜,除了我,恐怕都無法勝任。」
「好了,他倆真沒事了,都回去吧。」駱長楓從容子川的肩膀上抬起腦袋說道,見他人有打算進去看看的想法,他連忙阻攔,「明天在再看吧,不要打擾了他們小兩口了。」
聞言,除了譚生,其他人都轉身走了,由於天色太晚了,顧霽就安排容子川和駱長楓在侯府的客房住下了。
譚生和之前一樣,筆直地站在房間門前,守著顧餚,他的嘴唇有些發白,他現在十分害怕又失去顧餚這個主子。
此時內疚和不甘都充斥在了譚生的心中,他內疚自己沒能在第一時間察覺到危險讓顧餚受了賊人的襲擊,他不甘於自己曾發誓要誓死守護顧餚卻沒有能力救他,只能在外面等待。
作為一個侍衛,他太不合格了。
屋內,容知頌躺在顧餚的身邊,他沒敢抱顧餚,只能側躺著身體看著顧餚,雖然他表面上看著並沒有駱長楓那麼虛脫,但此時他微微顫抖的手卻表明著他的消耗巨大。
等將藥給顧餚餵下,已經是後半夜了,但好在顧餚的臉色已經恢復了一些紅潤。
容知頌一直陪著顧餚,不敢睡著,他現在還是不能掉以輕心。
這個毒他見過,可以說是十分的清楚,他的父親當年就是因為中了這個毒,才被那人抓住,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不想顧餚也這樣。
容知頌輕輕俯身,在顧餚額頭間落下一吻,「對不起。」
然後容知頌就起身離開,來到了門外,譚生還在外面守著,容知頌身影隱在夜色中,聲音清晰地傳來,「保護好顧餚。」
接著就不見了蹤影,譚生在門口看著容知頌深不見底的功法,不由得有一瞬地發愣,或許世子殿下和太子殿下在一起,他可以放心了。
這邊,容知頌直接來了太子府暗牢,聿風已經在門口等著了,見容知頌過來,就轉身將門打開了。
牢房是一個水牢,正中間綁著一個披頭垢面的人,從他的衣著不難看出,這人正是昨日當街行刺顧餚的人。
水牢中的人似乎是察覺到有人來了,他抬起頭,露出陰狠狠的面龐,身體扭動了幾下,像是黑暗裡爬行的蛆。
「錚兒啊,你來了,呵呵呵……」水牢里瞬間擴散起陰森森的笑聲。
容知頌眉頭一皺,伸腳將一顆石子踢向了水牢中的人,水牢中的人瞬間止住了笑聲,發出了一聲痛呼。
與此同時,容知頌的聲音響起,「閉嘴,不要髒了這個字。」
水牢中的人將口中的污血塗了出來,「怎麼,惱羞成怒了?你那個小相好,叫什麼來著……叫顧餚是吧?沒救回來?」
容知頌的臉色更加陰沉,「你、動了我此生最珍惜的兩個人。」
對於容知頌低沉的目光,水牢里的人不已為意,又大笑起來,「哈哈哈……我李相濡此生就沒有怕過什麼,當年你那一刀沒能要了我的命,就該做好了準備,我……會回來,只是可惜了虞錚師弟他……呃……」
又一個石子襲來,李相濡又突出一口血來,容知頌的臉色完全冷了下來,「顧說過,不要髒了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