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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知頌閉著眼輕輕地回了一句,聲音輕到顧餚都差點沒捕捉住,顧餚還想繼續問,但容知頌顯然沒有再繼續回答的意思。
其實顧餚心裡已經有了答案,問不問出來都沒什麼太大的意義,不過說實話,知道容知頌沒有回京都後,他的心裡是有一些高興的。
這麼想的,顧餚就抬頭看向了容知頌,一抬眼就看到了容知頌臉上殘存的幾道血痕,顧餚有一瞬的怔愣,腦海中不禁回憶起方才容知頌和那伙黑衣人打鬥場面,招招凌厲致命,沒一會兒就將那些人打趴下了,足見容知頌的武藝有多高。
顧餚心中不由得生氣幾分崇拜,他用沒有受傷的右手從懷裡掏出一個乾淨的方帕,接著移動身體來到了馬車對面,坐到了容知頌身側,抬起手就要幫容知頌擦拭去面上的血跡,卻被容知頌下意識地一躲。
一時顧餚身形一頓,聲音都有些僵硬,「你臉上有血跡,我想幫你擦一擦,不過你也可以自己……」
顧餚向前送出手帕的動作還沒開始做,容知頌就將臉又給扭了回來甚至還往他這邊靠了靠,以便他能更好的擦拭。」
顧餚:「……」
剛才不是不願意的嗎!雖然顧餚心裡有點小憋悶,但他還是輕輕地給容知頌一點點地擦拭起面上的血跡。
血跡已經半幹了,不是那麼好擦,車上也沒有多餘的清水,顧餚只能加大力氣,將乾涸的血跡給搓下來,直搓地容知頌面頰發紅,眉頭也緊皺起來。
似是真得不好受,容知頌悶悶開口,「還是孤自己來吧。」
顧餚:「……」
算了,誰讓人救了他的命呢,他大度,他不計較,但他可以生氣啊!
顧餚心情略微不爽地將方帕甩到了容知頌身上,坐回了原位,「自己擦就自己擦。」
他還不伺候了!
馬車裡的氣氛瞬間安靜下來,只剩下了容知頌自己擦拭面上以及身上血跡的聲音。
一安靜,顧餚就喜歡想事情,但今天顧餚就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東西,是什麼呢,想得眉頭都皺了起來,顧餚才終於反應過來。
方既白!他忘了方既白!
「停車!」顧餚心中大驚,連忙叫停馬車。
容知頌被顧餚這一聲吵地睜開了眼睛,似是剛睡醒一般,低沉聲音中帶著些沙啞,「怎麼了?」
「方既白還在那邊!」
顧餚此時心裡十分的懊悔,他怎麼就把方既白給落下了,要是方既白被黑衣人追上,出了什麼事,那可怎麼辦!
「他沒事。」
「你怎麼知道他沒事?!」顧餚被容知頌這一句輕描淡寫的話整的心裡有些窩火,就方既白那種肩不能扛的小屁孩,怎麼抵得過拿著冰冷利劍的黑衣人啊!
容知頌:「你以為你們偷偷跑出刺史府沒有人知道嗎?」
這句話成功使得顧餚著急的內心平靜了下來,「你是說刺史府有派人暗中保護?」
容知頌:「嗯。」
「那為什麼我差點要死的時候沒人出來救我?」顧餚表示他心裡十分的不理解,他和方既白逃命的時候一個人影都沒有看到啊!
容知頌:「你是刺史府公子?」
顧餚:「不是。」
容知頌:「所以沒人救你,除了我。」
顧餚:「……」
好吧,人家確實沒有來救他的理由。
知道了方既白沒事後,顧餚才終於將心放了下去,再加上早上為了偷跑出來起得太早了,沒一會兒,顧餚就靠在馬車上睡了過去。
到了刺史府門口,顧餚就清醒了,下了馬車,就看到方玉錦站在門口處,好似在等他們回來。
一時顧餚心中泛起一絲奇怪,方玉錦怎麼知道他回來?
顧餚還沒想明白,方既白就走到了顧餚面前,謙遜道:「顧公子、容公子,我父親有請。」
方刺史?那個忙得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方刺史要見他和容知頌?
「和方既白有關?他已經平安回來了?」顧餚出言問道。
方玉錦還是一副謙遜模樣,「顧公子猜的沒錯,家父要見您們,確實和舍弟有關,他已經平安歸來,還請顧公子放心。」
放下心來後,對於要見方刺史這件事顧餚也不覺得有多艱難了,就跟著方玉錦一起往刺史的書房走去,在經過刺史府花園的時候,顧餚沒有如往常一樣聽到王叔的聲音,心裡不禁有些疑惑。
「二公子,王叔呢?」
方玉錦從容的回答道:「王叔在鄉下的孫子干農活時不小心將腿給摔斷了,王叔一家走得早,只剩下王叔和他的孫子,家裡沒有人照顧,王叔便告假了一段時日。」
「原來如此。」
等來到刺史府書房門口,方刺史已經等候良久了,他示意方玉錦先退下,接著對著顧餚和容知頌道:「二位請坐。」
顧餚坐下時,心裡不由得拘謹起來,這方刺史和他想像的不一樣啊,聽方既白的描述,他以為方刺史是一個嚴厲的人,但是真正見到了,他才覺得大錯特錯。
方刺史的身上充滿文人的儒雅氣息,根本看不出他身上的氣場,更似飽讀詩書的詩人書生。
「不知方刺史找我們來是有何事?」顧餚斟酌問道,順道在桌子底下微微踹了容知頌一腳,誰讓容知頌進來跟個透明人一樣,啥也不說,啥也不知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