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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死人,該有的流程也不能少。
龍哥熟練的拿出一條紅絲帶,分出一縷宋家公子的頭髮,又分出一縷顧餚的頭髮,然後用紅繩將二人的頭髮綁在一起。
同時掐著嗓子唱道:「有緣結髮生,閻王殿裡有喜事,百鬼前來道賀喜,有緣人心歡喜生,拜過閻王值春宵!」
那不高不低的聲音直聽得站在一旁的孫哥一夥汗毛直立,渾身不舒服。
「新人禮成,合棺!」龍哥站起身又恢復了以往的聲音,讓手下將棺材給合上。
宋家公子用的是口好棺材,一伙人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棺材蓋給合上。
「釘!」龍哥又是一發話。
「鐺鐺鐺」的聲音再在空曠的地里響起,像是一首催命的曲子。
釘著釘著釘子,老六突然注意到自己的正前方樹林裡走出來一個身穿白衣的人,手中還拿著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
老劉瞬間腿就打起了哆嗦,他使勁扒拉著身邊的孫哥,滿眼的恐懼,連話都說不清楚了,「孫孫……孫哥,索命的……索命的來了!」
說完也不管其他人的反應,連忙爬出坑,往樹林那邊逃命。
而孫哥不以為意,嗤笑一聲,「哪有鬼……」
孫哥的話說到一半就戛然而止了,因為一道滾燙的血液往他的臉上噴灑而來。
是龍哥的血。
索……索命的真的來了!
孫哥手忙腳亂的想爬起來,跟著老六一起跑,但老六被突然飛過的釘子正中心臟倒了下去。
恐懼瞬間達到了最大,孫哥剛邁出一步,但也沒能成功逃跑,一把匕首穿透了他的心臟,又抽出,乾淨利落,毫無波瀾。
等解決完最後一個人,容知頌的白衣已經被染紅了大片。
他沒有管身上的黏膩噁心感,轉身就要將棺材掀開,但棺材已經被釘死了,打不開了。
瞬間,容知頌的眼眸像是漩渦一樣,似要將這黑夜吞沒。
棺材裡聽不到動靜,可按照以前的時間,顧餚也應該醒了。
即使他知道顧餚有好幾條命,可為什麼還是控制不住的擔憂和害怕……
時間不等人,容知頌拿起一旁的工具就開始翹起棺材上的釘子,可棺材的材質太好了,容知頌翹到一半,指甲就已經血肉模糊了。
但容知頌去像個沒事人一樣,仿佛感受不到手指上的痛,依舊面無表情地翹著棺材上剩下的釘子。
在棺材裡傳來敲打聲的同時,容知頌終於將最後一顆釘子給拔了出來。
容知頌一推開棺材蓋,顧餚就猛地從棺材中坐了起來,大口大口地穿著粗氣。
可真憋死他了!
下意識地顧餚抬手摸上自己的脖子,發現脖子的骨頭沒有錯位,才徹底放下心,他又活過來了。
「不是說了讓你待在客棧里。」
顧餚一頓,轉頭就看到了容知頌,這次又是容知頌救得他……
「為什麼要自己跑出來。」容知頌又接著追問道。
顧餚此時腦子裡還有點懵,只是靜靜地盯著容知頌,沒有說話,加上剛才缺氧的導致的眼睛發紅,看起來有點小可憐。
容知頌率先收回了視線,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自己不尋常的心情,超顧餚伸出一隻手,還厭惡地看了一眼旁邊躺著的宋家公子,「先起來吧。」
「哦。」顧餚還是呆呆的,他將手放在容知頌的掌心,借著力起來。
起到一半顧餚忍不住叫了一聲,「哎呦。」
「怎麼了?」容知頌眼底流露出一絲擔憂。
「頭髮……」
這時顧餚和容知頌才發現,顧餚的頭髮和宋家公子的頭髮綁在了一起。
顧餚不以為意,他抬手就要將紅繩解開,但容知頌卻先他一步將顧餚的頭髮自紅繩之上斬斷。
「我的頭髮!」顧餚大驚道。
「沒事,還會長出來的。」容知頌面無表情的安慰道,視線去還死死地盯住還和宋家公子綁在一起的斷髮。
顧餚還在生氣,他自己從棺材裡爬出來,沒有注意到容知頌俯身將他那斷髮給拿了出來,包裹在乾淨的手帕上,給收了起來。
「好累啊。」顧餚靠在那個裝他來的棺材上說道。
「上來。」
顧餚看著在自己面前半蹲的容知頌,心裡忍不住吃驚,「你……要背我?」
「嗯。」
特別是聽到容知頌肯定,顧餚心裡更加感到震驚,但也趴到了容知頌的背上,任由容知頌背起。
畢竟,白給的苦力,不用白不用嘛。
趴在容知頌背上的顧餚,像是恢復了活力一般,開始問東問西。
「永州的事情怎麼樣了?」
容知頌:「方刺史已經伏法。」
顧餚皺了皺眉頭,「那我這次不是白死了?」
聽容知頌話里的意思,好像就在這幾天就將永州的事情徹底解決了,他還本著要幫忙的緣由跑到刺史府,白白送了一條命,看來以後他得多信任一點容知頌。
「嗷……」顧餚慘叫一聲,對著身下的容知頌抱怨道:「你掐我幹什麼!」
「以後少說死這種話。」
顧餚:「……」
二人又恢復了沉默,顧餚平靜下來才發現了一點不對。
「我偷偷跑出來的,你怎麼這麼快就找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