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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點就摔了個狗吃屎。
未管對方繃直的身體,顧餚伸手掐了一下對方的後腰,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流里流氣道,「喲,太子表哥這腰不錯……啊呃……」
顧餚怎麼也沒想到,對方會突然像受了刺激一樣,猛地把他推開,而他的後腦勺還好巧不巧的和一塊尖銳的石塊來了個親密接觸。
在閉上眼的前一刻,顧餚都在後悔,他就不該手欠去調戲對方,白白作沒了一條寶貴的小葉子。
容子川和駱長楓被眼前這一反轉給驚到了,尤其是容子川。
他不明白,明明剛剛二人還抱在一起卿卿我我地說著瞧瞧話,好像要和好了一樣。
怎麼一眨眼就變成了這樣,而且自他認識太子哥哥以來,這是他第一次從他臉上見到這麼嚇人的表情。
這讓他忍不住害怕,仿佛之前的那個「太子哥哥」是假象,而眼前這個才是真正的「太子哥哥」。
駱長楓稍稍上前側身將容子川擋在了身後,心中驚疑,或許這太子殿下並沒有表面上這麼簡單。
「太子表……」
「去把聿風叫來。」
從這句話里,容子川聽出了太子表哥好像在壓抑著什麼……是悲傷嗎?
等他回過神想要細看時,卻發現太子表哥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
*
顧餚是被頭上的傷口給疼醒的,他這次可真是福大命大啊,居然沒被石頭給撞死。
不過這磕著頭也太難受了,他剛剛嘗試著坐起來,就頭暈的差點嘔出來。
顧餚覺得他這一摔,肯定腦震盪了。
忍著心頭噁心,顧餚想要下床去倒杯水喝,可鞋都沒穿上,就看到了正坐在床旁邊的椅子上翻閱著他從侯府帶過來的畫本。
想起畫本里令人摳腳的內容,顧餚蒼白的臉上就浮現出了一絲紅意,他迅速起身從對方的手中搶來話本,結果一片天旋地轉,直至扶著床欄緩了一會兒,眼前才好受些。
「怎麼,太子殿下是來看我死沒死的嗎?」
顧餚沒法給對方好臉色看,畢竟他不僅頭疼,就連後背都隱隱作痛,應該是之前被推倒,讓小石子給硌著了。
「嗯……顧世子若是昨晚就死了的話,現在就不必再受著頭疼之苦了。」容知頌像是在談論天氣一樣,陳述著未發生的事實。
說到這就來氣,尤其罪魁禍首還說得如此理直氣壯,忍著頭暈,顧餚質問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容知頌聞言,輕輕一下,很是短促,「難道不是顧世子自己想要住府中最好的房間嗎?孤也只是滿足了你的意願而已,何來故意之說?」
顧餚要反駁的話就這樣卡在嘴邊,這事他確實理虧。
「孤還要感激顧世子呢。」
顧餚摸不著頭腦,滿臉疑惑回道:「感激什麼?」
容知頌停下理袖口,抬頭望向顧餚,慢悠悠道:「自太子府建府以來,昨晚可是唯一一次沒有見血的晚上呢,顧世子為這府邸帶來的這片安寧,可是讓孤睡了個好覺呢」
顧餚臉上出現一絲龜裂,你是睡了個好覺,可他呢?他呢?他在寒風裡蹲了半宿!然後大早上的腦袋又被你給開了個瓢,到現在他還頭暈噁心著呢。
「是嗎?那您可是太客氣了。」
容知頌聽出來顧餚話中的陰陽怪氣,順著對方的話,善解人意道:「做為謝禮,孤給顧世子再換一間房住,如何?」
「不必了,本世子回自己家住。」
有譚生在,他的房間可是絕對的安全,毫無危險可言。
「顧世子是不是忘了自己是怎麼來的這?你覺得現在是你想走就能走的嗎?」
容知頌接連的幾句話,給了顧餚當頭一棒,他差點忘了,他住進太子府是女皇的意思,若是他半道跑了,那不成抗旨了嘛,抗旨可是要掉腦袋的。
顧餚摸著自己的脖子,身體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接著就瞥向身邊之人,略帶扭捏道:「你之前說的話可當真?」
略一思襯,容知頌也知道顧餚是問的什麼,「自然。」
得到了肯定,顧餚心中就有了注意,他這次要選最安全的房間住,「好,太子殿下爽快,但是我要自己挑房間。」
不知道對方在打什麼鬼主意,他也懶得去深究,應允道:「可以。」
容知頌抬眼看了眼窗外,天已經完全黑了,「時間不早了,顧世子還是依太醫的話早點就寢,明日再去挑選心儀的房間吧。」
走到門口,容知頌停下腳步,「今晚,孤會派聿風守著這裡,希望顧世子好夢。」
不知為何,顧餚聽完這話,竟感到了一絲安心,似乎對方也不是那麼的狗逼。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恐怖的事,顧餚連忙晃了晃腦袋,這一晃使得原本就暈的頭更加難受了。
他可不是斯德哥爾摩綜合症,不管那狗逼說什麼,也改變不了他殺了自己三次這一事實。
狗逼永遠都是狗逼。
這一夜,顧餚睡得極不安穩,他做了一個夢,夢裡自己被人從梯子上推下來,並且也是頭朝地和石子來了個親密接觸。
只是夢裡的自己並沒有現實的自己幸運,夢中他磕破的頭不斷流出鮮血,直至鮮血染紅了整個夢境,最後凝聚成了一張熟悉的臉,他才被驚醒過來。
顧餚擦了擦額頭的虛汗,深深地吐了口氣,才輕飄飄道:「晦氣,怎麼夢到那狗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