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三件事立下威信
長樂院雖已數年不曾住人,但胤禎一直命春伯細細打掃,因此一直和沈嫿原來在的時候一樣。
沈嫿痛的冷汗直流,頭髮都濡濕的粘連在了一起,嘴巴張著不住的喘氣,卻連一個字也沒力氣說出口。
胤禎來的時候和達哈蘇交換了一下眼神,是以達哈蘇此刻正在盤查府中諸人。
只是他們都低估了陳豐的身手,打中沈嫿後,陳豐便立刻逃走了。
沈嫿此時雖然疼的渾身輕飄飄的,腦子裡卻十分清醒。
她敢篤定,那天他看見的人一定是陳豐,而且陳豐就一直藏在府邸里!
「胤禎,抓住,抓住珈寧,陳豐一定就會現身。」她抓著胤禎的衣袖,斷斷續續的說道。
「你放心,我已經命人把她鎖在自己屋裡了。你先不要說話,不要管這些事了,身子要緊。」胤禎的目光緊盯著沈嫿,臉上早已皺成一團。
叮噹左右手分別診脈後,神情逐漸放鬆:「還好還好,雖說動了胎氣,略有移位,但好歹是保住了這一胎。我現在立刻去開藥,福晉喝上幾劑後,應該就會沒事了。」
「好好好,快去快去。」胤禎長舒一口氣,立即催著叮噹去開藥。
聽見孩子沒事,沈嫿提著的一口氣終於放鬆了下來,人也漸漸睡了過去。
……
珈寧坐在暗無天日的屋裡,看著外頭沖天的火光和聲音,心裡逐漸恢復平靜。
達哈蘇在府里地毯式的搜索,已經過去這麼久了,都沒有消息。想來陳豐是已經逃了出去。只要他逃出去便好。
珈寧倚著桌腿,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她估計一時半會是不會有事了,只是陳豐的安穩生活,再一次因為她被打破了。今夜過後,胤禎一定會全力追捕他。
她忽然的就有些後悔,若是她沒有想用知意這一胎刺激扳倒沈嫿,或許她和陳豐還能繼續在這府里苟活。
再久之前,如果她不是執意報仇,殺姐入宮,勾引康熙和胤礽,或許現在她還能和陳豐,做一對普通人,一直過著安穩的日子。
月光透過紗糊的窗戶,反射出她臉上的亮晶晶。
……
春伯過來問知意的孩子如何處置,胤禎撐著頭,滿心滿眼裡都只有皺著眉頭睡著的沈嫿,根本無心搭理:
「若兒說過,不論怎麼樣,孩子是無辜的。又是早產,讓乳母好好照料吧。」
春伯躬身答應著,走到聽風院告訴了知意。知意抬眸眼裡寫滿了驚異,她本以為等來的一定是處死的消息。
卻沒想到,沈嫿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殺了她和她的孩子。
她的眼淚猶如泄洪的閘門,蜷縮著,捂著臉,指縫裡都是滲出的淚。
她心裡對沈嫿的恨意更濃。明明是個儈子手,卻還要裝出一副好人的模樣來。此時留住她一條命,簡直比讓她死了還痛苦!
……
翌日,沈嫿悠悠轉轉醒來。剛側過臉,便看見合衣臥在床邊的胤禎。
沈嫿半撐起身子,看著他熟睡的容顏,痴痴的笑著,伸出指尖從上至下輕輕描摹,只覺無一處不是自己的眷戀。
「起來好生睡,看冷著了。」沈嫿忍不住推他說道。
胤禎忽的驚醒,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沈嫿。沈嫿被他看的心裡莫名其妙,剛要開口就被胤禎擁入懷中。
「對不起,若兒,都是我沒保護好你和孩子,我真沒用。」胤禎語氣里都是自責。
沈嫿輕輕撫摸他的後背寬慰道:「昨日事發突然,你又怎能未卜先知。況且我相信我和你的孩子足夠堅強。」
胤禎放開沈嫿,目光有些晶瑩的閃爍,猶豫了半天,最終輕輕「嗯」了一聲。
沈嫿睡了一覺,身體已經恢復的七七八八,思路也逐漸清晰。她默默組織了一下語言,一一和胤禎交代著:「胤禎,眼下有幾件事需要你幫我去辦。」
胤禎點頭後,沈嫿掰著手指頭開口道:「第一件,是火災的事情。戶部尚書的罪名是坐實了,如今國庫吃緊,所有的賠償費用你去提議讓戶部尚書出。」
沈嫿頓了頓笑道:「他的錢自然是不夠的,這時候再提議讓太子一起賠償,名曰以證清白,不失民心。太子即使再不願意,也會乖乖掏出這筆錢的。」
沈嫿的眼裡滿是憤恨和不屑:「就是要讓他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不僅賠了戶部,還要把他的家底掏空一部分,看他以後還敢不敢再打我的主意。只有這般,方能平我這口氣,也算是給無辜枉死的百姓一個交代。」
胤禎輕輕笑出聲,原本幽深的眸子染上明澈的笑意:「真有你的。不過這招確實大快人心。」
沈嫿顧不得臭屁,接著說道:「第二件事。把珈寧關押起來,對外放出受了酷刑奄奄一息的消息,我就不信陳豐會不來。」
似是想到了從前的事,沈嫿好笑起來:「當初說我給你戴綠帽子的人,才是真正給你戴綠帽子的人。真是有意思。」
胤禎的臉色一下就綠了,沈嫿摸著他的腦袋忍笑道:「忍住忍住,我可不想讓珈寧這麼輕易就死了。」
「最後一件事。」沈嫿嘆了口氣:「知意的女兒也不必再驗了。由著她們自生自滅吧。只是我有話同她說,省的她萬一哪天死了還賴我。」
經過昨晚的事,沈嫿覺得珈寧對知意一定做了什麼,否則她不會那麼好心幫助知意。
冤有頭,債有主。她可不希望知意有朝一日成了惡鬼,還來找她。
沈嫿說的三件事,胤禎都一一答應,並且即刻便吩咐人去辦。
……
沈嫿急忙要去找知意,下了床才發現長樂院一切如舊。她狐疑的開了門,才驚覺庭院裡也是鬱鬱蔥蔥,整潔乾淨。
「這是?」沈嫿回頭看了眼胤禎,情緒萬千。
胤禎的目光認真而誠懇:「很久之前,我一直在想,或許有一天你會願意回家。擔心你回來住的不習慣,所以一直勤加打掃。」
他忽的走近沈嫿,眼裡泛起點點的笑意:「後來我明白了,有你在的地方就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