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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你方唱罷我登場

    「是啊是啊,太子妃說的是。之前二月二乃那是老祖宗的規矩,十四弟妹先行準備的啊,已是神思已盡,如今又何必再突擊難為她呢。」大阿哥的福晉也幫腔道。

    「這可不一定,聽說十四福晉日日流連青樓楚館。想來學問一定是增進不少。」也不知是哪位官員的福晉哂笑說道。

    見有人起了這個頭,又一位媚眼如絲的,著銀珠色旗服,打扮的十分妖艷的女眷,把玩著自己的護甲抬眼道:「這話可不能亂說。」

    眾人頓了頓,都以為那女子是要替沈嫿開解,沒成想那女眷嬌俏的笑了聲,真叫人酥到骨子裡。眼裡一片鄙夷之色,面向眾人解釋道:「我是說,還不曉得增長的是哪方面的學問呢。」

    這話說的頗具攻擊性,一時眾女眷個個晦暗不明的笑著,羞的臉飛紅,仿佛她沈嫿此刻就是一出活色生香的香艷戲的主角。

    「身為一個女人,就該好好一心一意呆家裡。成天做那些事,還美名其曰什麼比賽,真是不知檢點,丟人!」

    「可不是,真丟咱們京城貴女的臉!」越來越多不堪的指責湧進了沈嫿的耳朵里。

    沈嫿冷眼旁觀著這一出,感慨惠妃的手段還是這麼沒有創意,一來二去,反覆的就只有這些,她應付的都快要倦了。'

    「曉迎秋露一枝新,不占園中最上春。桃李無言又何在,向風偏笑艷陽人。」沈嫿踱大家此刻的嘴臉,配上這首唐朝杜牧的《紫薇花》一詩,倒是十分的應景。

    沈嫿吟誦完,卻沒有得到她意料中的誇讚,眾人看向她的神情反倒更具有敵意了。

    沈嫿正納悶間,只見一位著桃夭色襯裙,梳著小兩把頭的,看起來也就十五六歲左右的,小女孩子嘟噥著跑到惠妃身邊。

    「這詩里一句紫薇花都沒有,做不得數的。你這分明是譏諷我們沒文化,隨便弄一首糊弄我們大家的!」沈嫿撲哧一笑,這小丫頭簡直是我方友軍派過去的臥底!

    小丫頭見沈嫿嘲笑她,更生氣了,冷眉倒豎,氣鼓鼓的拉著惠妃娘娘撒嬌道:「娘娘,十四福晉這般不把大家放在眼裡,你不罰她我不依。」

    元綰是個素來有文化有知識的,因而知道這首詩,便想出聲替沈嫿解圍,忽的看見太子妃尖銳的眼神,怕連累胤禛,還是往後退了一步。

    惠妃點頭道:「十四福晉,若是十分勉強不能便罷了,如此這般,著實有些得罪人了。想來你來京中時日不多,這紫禁城的規矩,還是得有人好好教教你才是。」

    「一群蠢貨。」沈嫿不屑一顧道。

    微瀾瞅著氣氛不對,忙使了個眼色想提醒沈嫿稍安勿躁,卻已是來不及。

    惠妃等的就是這個時候,立刻命兩個嬤嬤押住沈嫿,迫使她跪下,居高臨下,目光森然,貼近沈嫿的臉,面目猙獰:「十四福晉,你這習慣性的以下犯上可不行。本宮位同副後,若是此刻放縱不管,日後恐難服眾,倒不如十四福晉受點苦,本宮一定會感激你的。」

    惠妃直起身來,翹著二郎腿,聲色俱厲對子亦道:「給本宮狠狠掌她的嘴!」

    子亦得令,精神抖擻的走到沈嫿面前,素手一抬,沈嫿已經感受到凌厲的掌風,也做好了攻擊的準備。

    ……

    「住手!立刻住手!」李德全的聲音突兀的闖了進來。

    沈嫿側頭一看,一道明黃的身影已接近眼前。「皇上駕到。」李德全站直了身子,聲音高亢嘹亮。

    眾人嘩啦啦的即刻跪下,一時間靜的可怕。

    康熙看了眼惠妃道:「你不是跟朕說要舉辦什麼賞花宴,怎麼又開始拷打海若。」說話間,已命李德全親自將沈嫿扶起。

    惠妃捏有把柄,氣焰自然不比從前,語氣里頗有些得意:「十四福晉先是用詩句侮辱在先,後又對臣妾出言不遜在後。屢次以下犯上,目無尊長,無視法紀。臣妾承蒙聖恩,有後宮協理之權,自當為皇上排憂解難才是。」

    康熙擺手無奈道:「你少找她點麻煩,就是替朕排憂解難了。」聽了這話,沈嫿肩膀一動,沒忍住笑了出來,衝著惠妃眨了眨眼,惠妃一雙手攥的死死地,瞪圓了眼睛盯著沈嫿。

    康熙掃了一眼在場眾人,將目光放在了元綰身上,指著元綰道:「好孩子,你和老四一樣的公允,就由你說說到底所謂何事。」

    元綰便慢條斯理的將事件起因娓娓道來,連同沈嫿的那首詩,一起完完整整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不過省略了那些不堪入耳的話,一是她實在說不出口,二是怕康熙聽了生氣,若追究起來,可就無意中替胤禛樹敵了。

    她和胤禛一直以來的準則就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惠妃聽完,生怕被沈嫿搶白,忙急著做出一臉委屈的樣子:「皇上你聽聽,此事是不是怨不得臣妾。確實是十四福晉無禮在先的。」

    元綰和沈嫿互相看了一眼,滿眼的同情。

    果然康熙在聽了元綰的轉述後,先是放聲大笑了幾聲,而後嗤之以鼻的看著惠妃,整張臉都寫滿了嫌棄兩個字:「你日後若是有空,別老把心思用在不該用的地方,多讀兩本書才是正經,別貽笑大方了,朕都覺得丟人!」

    惠妃愣神間,沈嫿被康熙牽著,帶到眾人面前,一改剛剛的鄙棄,眼神里流露出欣賞之意,對著疑惑不解的眾女眷解釋道:「海若念的,乃是唐朝有小李杜之美譽的杜牧,所寫的《紫薇花》。」

    剛剛還嘲諷沈嫿的那群人此刻個個嚇的面如土色,紛紛拱肩縮背,或是躲在假山後,或是蹲在花壇下,都不敢再現出頭來。

    「為何單挑這首?」康熙好奇問道。

    「因為這詩有氣節。」沈嫿看著面前一群看好戲的跳樑小丑嘲諷道:「初秋綻放的紫薇不與早春的花爭奇鬥豔,等到春日的花兒都敗了時,紫薇花便迎風笑看。」

    康熙只略一沉思,便明白了沈嫿的弦外之音,不由得笑著鼓起掌來:「好,這詩正對時對景,若兒真不愧是朕兒媳婦中第一得意之人,朕心甚悅!」

    眾人見康熙如此,一時面面相覷,再不敢對沈嫿,有絲毫造次怠慢之意。

    ……

    康熙仿佛特意來救場似的,解決了此事,又好生教育了惠妃一番,無視惠妃的邀請,重新回了乾清宮批閱奏摺。

    惠妃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但這是她的場子,她需得立住了才行。這宮裡的風向從來都是由恩寵決定,惠妃看著被裡三層外三層包裹著的沈嫿,微微揚起了下顎,眼神越發陰毒。

    剛剛不過是虛晃一招,眼下要做的事兒,才是她此次舉辦賞花宴的重點。

    子亦會意,領著幾個宮女,開始一一給眾人上茶。經過沈嫿時,子亦故意失手,將茶湯一股腦的都灑在了沈嫿的衣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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