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珈寧的克星
作為大清第一才子納蘭容若的唯一嫡子,他親眼目睹了阿瑪為情所困所導致的抑鬱而終,因此即使承擔著傳宗接代的重任,富清也不願意碰觸情愛。因此只一心鑽研學問,修習武學,對所有的女孩子全部拒之門外。納蘭明珠幾次為了這事,動了家法,但富清鐵了心一般要孤獨終老,不為所動。
人人都說他似雪山上的一朵雪蓮,冰冷高貴,才學容貌冠絕京城,卻偏偏不食人間煙火,是謫仙人一般的存在。
可剛剛撞見的那個嬌橫的女孩子,如一團火一般,將他從頭到腳瞬間點燃。他生平第一次,對除了家人以外的異性,有了想要接觸的衝動。
她會是誰家的女孩子呢?富清真是後悔剛剛為什麼沒有多問一句,眼下他要去哪裡才能再見她一面。富清的一張臉寫滿了惆悵。
保泰見富清一言不發,神色哀怨,以為是擔心自己的緣故,心裡特別感動,感慨真是沒白和富清稱兄道弟這麼多年。
「富清別擔心我,凌晨時候海若來過了,勸了我好些話,我已經沒事了。」保泰拍著富清的肩膀說道。
富清滿腦子都是星洛,根本沒聽保泰在說什麼,思來想去他還是決定向保泰求助:「保泰,你今天有沒有見到一個扎著高馬尾,穿白色旗服,長的很漂亮很漂亮的一個女孩子?」
保泰瞬間傻眼,狠狠掐了自己大腿,嗷嗚一聲疼的叫起來,確定自己沒做夢,張大嘴看著富清道:「你是在問我,女人的事麼?」
富清鄭重的點了點頭。
保泰從喉嚨里乾笑了兩聲,用手背貼了貼富清的臉,滿臉的不可思議:「富清,你說我是不是要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你個萬年老冰山,竟然也會問起女人的事,真是稀奇。」
「我沒和你開玩笑,你今天到底見沒見過這個女孩子。」富清白皙的臉上因為著急染上了一些不正常的紅。
「喲呵,這可了不得啊。我認識你二十年了吧,還從沒見過你這麼不冷靜的時候呢。平日裡還說我見色忘友,我倒要看看以後你拿什麼說我。」保泰展開摺扇,上上下下把個富清打量了好幾眼。
見富清似乎是真的,保泰扇扇子扁嘴道:「我說納蘭公子,你倒是說點別的啊。這今日我阿瑪喪禮,誰來不都是穿個白色啊,你這讓我上哪給你找人去啊。」
「可是她長的很好看啊!」富清一本正經。
「噗。」保泰一口茶噴了出來。「咳咳咳,好看算什麼形容啊。這樣你畫畫特別好,你畫出來我給你找。」
富清搖了搖頭∶「驚鴻一瞥,畫不出的。」
保泰見富清一臉痴樣好笑道∶「納蘭大人這下可算是放心了。不過,這京城不知道多少姑娘心都要碎了,嘖嘖嘖,真是暴殄天物啊。」
……
從裕親王府回來,沈嫿的耳朵就沒清靜過,星洛一直嘰嘰喳喳吵個沒完沒了。
「星洛星洛,女孩子要矜持,矜持,懂不懂?」沈嫿捂住了星洛的嘴。
「不懂,要矜持管什麼用,喜歡當然就要說啊,不說別人怎麼知道。又不是人人都跟那個笨木頭一樣。」星洛掰下沈嫿的手。
「哪個笨木頭?」沈嫿聽的不明不白。星洛指了指一邊的胤禎∶「不就是他麼,明明那麼喜歡額雲,偏要嘴硬不說,不是笨木頭是什麼?」
胤禎頗為尷尬的清了清嗓子,晃動著視線遮掩尷尬。沈嫿見怪不怪的捂嘴偷笑。
「這樣吧,你說不清楚就畫出來吧。」胤禎心裡還是感謝星洛的,想了一個辦法。
星洛為難的想了想,然後提筆一揮而就。
沈嫿和胤禎圍過來一看,不禁傻眼,紙上兩個橢圓,四根直線。
「你這畫的是個什麼玩意?這是人嗎?」沈嫿好看的臉皺成了個大大的囧字。
「不許額雲侮辱他!」星洛一把扯過自己的大作∶「我,我是馬背上長大的,能識文斷字就已經很不錯了,哪裡還能會畫畫呢。」
見星洛委屈的就要哭出來,沈嫿忙安慰道∶「別急別急,我去問保泰要一下今天來的人的名單,咱們要實在不行,就一家一家去認唄。」
「這樣吧,你陪她,我去問。」胤禎心疼沈嫿一夜沒睡,主動請纓。「好,那你一定問仔細了啊。」沈嫿不放心的叮囑道。
……
「福晉,花神妙的成掌柜和沈舒寶的豐老闆來了。」子衿進來通報。
沈嫿點點頭,知道他們是來報帳的。星洛知道沈嫿有正經事,便乖巧坐在一邊沒再胡鬧。
「都統計好了嗎?」沈嫿親自給兩位倒了杯酸梅湯解暑。「坐下一邊喝一邊說。」沈嫿按住了兩人的肩膀,示意不用行禮。
「刨去成本、夥計費用、稅收,按照合同分成,沈舒寶此次福晉所得是三百兩,花神妙是三百五十兩,這裡是福晉的六百五十兩,這份是十四爺的三百五十兩。」成掌柜和豐老闆把帳本和銀票遞給沈嫿。
「帳本拿回去,我既然說相信你們,自然不會懷疑。」沈嫿說這話一是因為她本就對數量有大致的了解,二是為了籠絡人心。
成掌柜和豐老闆果然很受用,紛紛表示感謝沈嫿對他們的信任。
沈嫿將那五十兩單獨拿出來說道∶「這五十兩,請所有夥計吃頓飯,也包括你們,想吃什麼就吃。若不夠,再來取就是。」
成掌柜和豐老闆從未見過出手這麼闊綽,對夥計如此厚待的老闆,千恩萬謝的收下了。
……
沈嫿打了個哈欠對星洛道∶「好妹妹,我一夜沒睡覺,又去幫了半天的忙,這會渾身酸疼累的很,我去補個覺,你乖乖的,等十四爺回來,我們就一家家去找啊。」
星洛懂事的點點頭,替沈嫿關好了門窗,獨自坐在走廊里,看著貓兒狗兒們別打架,吵了沈嫿睡覺。
沒過一會兒,子衿走了進來,星洛忙做了個「噓」的手勢,輕聲問道∶「額雲在睡覺,有什麼事嗎?」
子衿行禮道∶「珈寧側福晉擬好了裕親王喪事的禮單,特意送過來請福晉過目,一會兒好送過去的。」
「那就讓側福晉等著吧,額雲累的很,誰來都不行。」星洛不滿道。
「側福晉並沒有親自來,只派了個奴才……」子衿還未說完,就見星洛變了臉色,摸不清這位小姑奶奶的脾氣,便不敢再說。
「你去告訴那個奴才,他是個什麼東西,也配和我額雲說話交接這樣大的事情?讓側福晉親自來,否則通通不見。」星洛對珈寧的把戲看的透透的,絲毫不給機會。
「公主有所不知,珈寧側福晉懷孕的月份大了……」子衿為難道。
「那就單獨派個車去接她,本公主又沒讓她走著來。再說了,月份大了多活動好生產。你去吧,就說是我說的,有任何問題,我一力承擔!」星洛決定好好會會這個叫做珈寧的側福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