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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意識地轉頭看向正與其他賓客相談甚歡的向君明和譚青萍。
「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向晴垂下眼,她不是原身,其實也不知道眼下該做出什麼樣的表情,才算是合適,只得自嘲一笑,「要對我動手,奪走我的氣運,就是我的至親之人。他們已經準備好了一整套的手段來對付我,受傷入院只不過是第一步。」
路崢又回頭看她。
這一刻,他明明沒有開天眼,卻仿佛能透過向晴的妝容乃至皮囊,看到一縷在困境之中拼命掙扎、不肯認命的靈魂。
路崢清瘦的臉上仍是那樣沉靜的神色,黑闐闐的眸子裡,卻似乎能窺見幾分悲憫。
命運嗎……
見他不說話,向晴又說,「我之所以要尋求路先生的幫助,也是因為我個人的力量,在向家面前太渺小了,只能想辦法藉助外力。」她抬頭,直視路崢的眼睛,「我承諾,只要你幫我拿回氣運,不管你有什麼要求,我都會全力以赴。」
說完這句話,她抿緊唇,看著對面的人。
她已經給出了最大的誠意,現在是他做決定的時候了。
路崢並未猶豫。
他坐在輪椅里,雙手擱在腿上,骨節分明的手指用力下壓,一股劇烈的痛楚立刻從掌下順著神經蔓延至全身,讓他面色微微泛白。
人人都道他命不好,幼年時遭遇車禍,以致雙腿殘疾、不良於行。沒有人知道,這兩條腿其實完好無損。
可他站不起來也是事實。
路崢等這一天,已經太久了。
哪怕希望再渺茫,也總要試試。
「向小姐,」長睫微微抬起,他朝向晴伸出手,「合作愉快。」
第3章 「意外」
◎當然要走,但是我不會主動離開,要等向家趕我走。◎
向晴還沒來得及跟路崢商量要怎麼應對接下來的吊燈事故,那邊文莎莎就湊過來了。
她看向路崢的視線與其他人一樣,眼底是毫不掩飾的熱切。
向晴自然不會給她這個機會,她連忙站起來,最後與路崢交換了一個視線,也顧不上去想對方懂沒懂,推著文莎莎走了,「是儀式要開始了嗎?我們快過去吧。」
文莎莎的確是為此來的,所以雖然不甘心,但也還是只能跟著向晴朝舞台所在的方位走去。
那裡,向君明和譚青萍已經在等著了。
雖然預謀要害她,但他們面對向晴的時候,卻半點心虛和異樣都沒有,看起來親熱極了。
兩人一左一右,牽著她登上舞台,從司儀手中接過話筒。
「諸位,今天是小女十八周歲的生日,多謝大家前來捧場。」向君明握著向晴的手,十分動情地道,「孩子長大了,也要離開父母的羽翼,自己去飛了,以後應該會有很多照面的機會,還請大家多多關照。」
台下眾人立刻出聲應和。
除了路崢之外,今天來的賓客都是與向家交好的,自然不會讓場子冷下來。
夫妻倆各自說了幾句場面話,就將話筒交到了向晴的手裡,然後譚青萍挽著向君明的胳膊,走下了舞台。
向晴下意識地在人群中尋找路崢。
她居高臨下,只費了一點功夫,就在某個偏僻不起眼、光線也不明亮的角落看到了他。
對上她的視線,路崢微微頷首。
向晴心下雖然有些不安,但事已至此,也沒有別的辦法,只好握緊話筒,也說起了場面話。
這些,原身當然是不會的,因為向家夫妻根本沒有教她,事先也沒有彩排過,但幸好,現在在這具身體裡的,已經不是原本的靈魂,向晴落落大方地開口,順利應付了過去。
直到她下台時,頭頂的吊燈都安然無恙。
這個念頭才剛剛從腦海中閃過,向晴就聽到周圍傳來了此起彼伏的驚叫聲,她心有預感地回頭看去,正好看到碩大的吊燈急速墜落,砸在舞台上。
木板臨時搭出的舞台無法承受這樣的重力,被砸破了一個大洞,幾百根水晶燈管四分五裂,發出清脆的「嘩啦」聲。
碎片四濺,將受影響的範圍又擴大了一圈。
賓客們驚慌地走避,推攘著、吵鬧著、驚叫著……現場一片混亂。
向晴卻十分鎮定,哪怕一枚水晶碎片剛好划過她光潔的小腿,留下了一條淡淡的血痕,她也僅僅是微微蹙了蹙眉,視線遙望著不遠處的路崢。
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法子,推遲了吊燈砸落的時間。
雖然這就是向晴找他合作的目的,但真的做到了,還是讓她由衷地為這個世界的道法奇妙而驚嘆。
出了這樣的事故,宴會自然不可能再繼續下去了。向君明和譚青萍勉強扯起笑臉,將賓客們一一送走,等只剩下自己人,臉色才沉了下來,看向向晴的視線,更是充滿了暗色。
按照原本的計劃,吊燈會在向晴獨自待在台上時落下。
吊燈本身的自重就有幾十斤,再加上落下的重力,首當其衝的向晴必定會進醫院,要是運氣差一點,說不定還會毀容。
這就是向君明夫妻精心為向晴炮製的舞台,之後一系列的計劃,也是在這個基礎上制定的。
然而第一步就出了差錯。
向晴估摸著他們心裡估計嘔得要吐血,便故意湊過去,義憤填膺地道,「怎麼會出現這樣的事?不管是意外還是人為,都是酒店方的失職,一定要讓他們給一個交代。要不還是報警吧,讓警察來查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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