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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既然這陶偶與向紅魚息息相關,那就難怪常名想要了。
兩人說話間,常名也總算緩過來了,他沒有再提那個強人所難的要求,只是問,「你們之後要如何處置她?」
「既是凶煞,自是除邪化煞。」路崢毫不猶豫地道。
他掙了十八年的命,就是為了這個結果。
常名眼中的痛苦之色愈濃,半晌,他才輕聲道,「我希望你們能將她交給我看守。我可以以道心起誓,絕不會放她脫困,只求……」
「不行。」路崢斬釘截鐵地拒絕了。
見常名抬頭看著自己,他有道,「困住她、看守她、鎮壓她,然後等到幾百上千年之後,她再破封而出嗎?」
一句話,讓常名臉上的血色褪盡。
雖然他沒有前世的記憶,並不知道將向紅魚鎮壓在五峰山的人就是自己,但仍然覺得這句話像是一記拳頭,砸在了自己的面門上。
因為常名很清楚,自己是有私心的。
第52章 試一下
◎一切都只是鏡花水月,是夢幻泡影,是空中樓閣,是……一個錯誤。◎
「餵, 我說,」見兩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一旁的向晴忍不住開口, 「你們兩個, 就沒有想過問問正主的意見嗎?」
「正主?」常名和路崢都是一怔。
路崢轉頭看著陣法里的凶煞, 「問她?」
「是她,也不是她。」向晴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說,「你們是不是都忘記了,這件事裡, 還有另外一個人?那個一出生,甚至還沒有出生, 就被凶煞占據了身體、奪取了命運的, 真正的向紅魚。」
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你說得對。」路崢很快反應過來,乾脆利落地認錯,「是我狹隘了,竟忘了還有另一個當事人。」
要是就這樣處置了向紅魚, 那真正的受害者怎麼辦?
常名沒有說話, 這一刻, 他的臉色白得簡直像紙。
如果說, 路崢那句話是誅心,那麼向晴這一番話,就是徹底地否定了他跟向紅魚之間的一切。因為那一切都是偷來的,全都建立在另一個人的不幸之上。
就算向紅魚是凶煞, 兩人之間的立場相悖, 常名也仍然可以說, 他和她相處的這十八年光陰是真的, 他們之間的感情也是真的。
可,這些本該是另一個人的。
當初,知道抱錯之事後,常名曾經不無恐懼地想過,如果一切沒有陰差陽錯,那麼當年,他在長寧寺中遇到的,就會是向晴。
但現在他才意識到,他又錯了。
如果沒有凶煞,他根本不會下山。
一切都是從凶煞破開封印出世開始的,所以這一切都只是鏡花水月,是夢幻泡影,是空中樓閣,是……一個錯誤。
現在向晴要為另一個當事人撥亂反正,他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常名就這樣倒退著,一步步走遠了。
「在想什麼?」見向晴一直目送著常名走開,路崢不由含酸問道。
向晴說,「只是在想,故事裡的妖女們總是想引誘仙人下凡、聖僧墮落,但也許,還是應該讓他們高高在上地待在雲端上吧?」
看常名這樣子,就知道修行者為什麼要將情稱之為劫了。
「都一樣。」路崢卻說,「仙人、聖僧們不也總想著邪魔授首,妖女從良?」
「哈。」向晴笑了一聲,仔細想想也確實是這樣,便也釋然了。路崢說得對,人世間,何處不是修行?
她想了想,問路崢,「那她……你到底打算怎麼處置?」
別看這裡聚集了那麼多人,向晴相信,路崢絕不會放心把凶煞交給別人。
而事實也是如此,路崢毫不猶豫地道,「我會先將她帶回上清派,請師父暫時鎮壓,然後再慢慢設法化去她身上的煞氣。」既然按照向晴的說法,要把凶煞和正主區分開來,那麼手段就不能簡單粗暴了,若能把人救下來,自然是最好的。
但在場的前輩高人們,聽了路崢的這個建議,卻都是表情憂慮,對此事並不看好。
「你有這份心是好的,但這煞氣,哪有那麼容易化解?」有人質疑。
路崢不卑不亢地道,「弟子自然有辦法。」
沖和道長聽到這句話,不由暗暗皺眉,連忙將路崢拉到了一邊,低聲問道,「你所謂的辦法,該不會是用你自己做誘餌,把那些煞氣引出來,然後再除去吧?」
路崢先回頭看了一眼,確認向晴站在遠處,不可能聽到他們這邊的談話,才道,「那是最保險的做法。」
雖然不知道要折騰多久,但細水長流,可以最大限度地保證那具身體的安全。
沖和道長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不由道,「就算你真的能做到,也未必能保全得了她。」
路崢當年不過只是路過的時候被煞氣後續番外整理在滋,源峮妖兒污要死藥死妖爾影響,就變成了現在這樣子,這還是他多年來,一直在用自己的氣運對抗煞氣的結果。而向紅魚是直接用人類的身體來作為凶煞的容器,就算這具身體的原主真的還能回來,只怕也扛不住。
眾所周知,煞氣最大的特點就是會影響人的心志,如路崢這般心性堅毅的有幾人?
就怕最後解決了煞氣,也只留下一個瘋子,或者一具空殼。
路崢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我知道。但總不能因此,就不去做事了。不論結果如何,至少我盡了最大的努力,問心無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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