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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面溫婉大方眸中帶笑,逼迫梅音將那玉鐲帶上,祝願梅音要一生一世侍奉蕭琳左右,一面又說著那樣猙獰可怖的話:
「一副裝腔作勢的模樣,比起當日那個小賤人還讓我噁心,你是大家裡養出的女兒又如何,難道你爹娘沒有教養不曾教過你德行?」
「你還不知道她是怎麼死的吧?那和我可沒有什麼關係,原是她自己不檢點,殿下不要她了,便一個人跑去煙花柳巷裡面……哼,你可要守貞潔婦道,莫做了什麼讓殿下蒙羞的事,如今京城裡可沒有哪處煙花柳巷之地修著池子給你來跳!」
薛妙真罵得狠毒,笑面虎一般咄咄逼人,盯著蕭琳挽緊的梅音的手,一雙眼睛仿佛要滴出血來,一路滴在她的笑臉上。
知道梅音的人是人人誇獎的好脾氣的人,也被她這一番話氣得身子發抖,她不在意薛妙真說自己什麼,她早就知道薛妙真恨不得生啖自己血肉,可是她不能忍受薛妙真這樣詆毀茹瑩,這樣在蕭琳的心上傷痕左右剜割。
她氣不過,心想無論如何都要開口和薛妙真理論,只是還不曾說話,蕭琳將她攔下,讓她先回到住處等他。
之後的事,梅音便不大清楚了,只記得院中一番嘈雜,蕭琳不一會兒便回到了。
她聽到成碧十分解氣地說了些什麼「殿下罰得好」,「明日再把她趕出去」這樣的話。
昨夜蕭琳回到屋中不曾用膳,只同梅音飲了幾盞薄酒,洗漱過後便拉著梅音睡下了,不論梅音說什麼做什麼,蕭琳只用親昵回應她。
一整夜恩愛歡好,蕭琳始終一言不發,冷靜地可怕,這反倒讓梅音覺得擔憂,一邊留戀良辰,一邊擔憂蕭琳是不是做了什麼衝動之事。
折騰了約半宿,兩人才要入眠,蕭琳輕撫著梅音的額頭,輕聲對她說了一句:「對不起,叫你聽見了那樣髒的話,以後不會有這樣的事了。」
梅音還想說些什麼,蕭琳便熄滅了燈燭,讓她早些休息,若是有事明日再說。
她亦有歉疚想對蕭琳傾訴,若不是因為她,薛妙真也不會再度侮辱茹瑩,讓蕭琳心中難過。
蕭琳為了她,一直忍讓了許多,梅音心中有愧,恨自己懦弱怕事,沒有當下唾面薛妙真,讓她不許侮辱詆毀茹瑩。
故而看到在庭中跪了整夜的薛妙真,梅音頓時吃了一驚,此時才得知蕭琳昨夜罰薛妙真跪在院中思過,還將她的幾個侍女一一發落,告訴府中眾人,今後沒有他的命令,不許任何人放任薛妙真離開王府。
他並非不是心狠之人,也不是不會用什麼作踐人的手段,他只是不想和薛妙真有一分一毫的牽連,哪怕是多上一分一毫的聯繫,都會讓蕭琳覺得噁心。
昨日薛妙真恫嚇梅音,侮辱茹瑩,他固然心中盛怒,可是想起她從前也是這樣歹毒瘋魔,便只想命人將她趕出王府,送回到薛家。
可是,看到梅音要上前為他理論,蕭琳便不想再放過薛妙真了,即便是用他最討厭的夫婦綱常,也沒有什麼大不了了。
他的確是下了狠心的,罰她在院中眾人來往最多的地方跪了整整一夜,他也留了幾分情面,派人照看好她,若是她身子不適,就請太醫來看。
薛妙真畢竟還是蕭競權欽定的穎王妃,是薛承容之女,有太后撐腰,梅音不想蕭琳為難,為薛妙真求情,蕭琳不假思索便答應了,喊來了成碧,讓他帶薛妙真回屋中休息,再請太醫前來為她看診。
成碧還想著把薛妙真趕緊送走,自己好看著蕭琳和梅音二人耳鬢廝磨無限恩愛,卻不想蕭琳還要將薛妙真留在府中,不讓她離開,一時摸不到頭腦。
蕭琳認真為梅音梳髮髻,回答道:「她回了薛家是憋著法子作惡,在這裡不過是鬧騰一些,兩害相權取其輕,你受累看管好她,不好麼?」
蕭琳待親近之人不薄,只是一向淡漠慣了,鮮少有什麼關心的話,更不可能主動去謝過什麼,說什麼安撫體恤的話。
因而,「受累」這個字,成碧是在是擔待不起,能聽到這兩個字,成碧心裡早就樂開了花,能看著蕭琳和梅音好好在一起,他心裡就開心,他就當一面屏扇也不錯,把薛妙真這個毒婦擋得嚴嚴實實的,免得她走到二人面前煩心。
離開前,蕭琳吩咐成碧,讓樓下等著的侍女離開,等午膳前再來。
成碧開開心心離開後,蕭琳見梅音欲言又止的樣子,問她還在擔心什麼,是否是擔心今日午後蕭競權前來一事,梅音說自己只是擔心蕭琳而已。
「哦,也怪我做事魯莽,怪我讓你和我一起背上惡名了,是嗎?」
他不是愛開玩笑的人,因此即便是說什麼玩笑話,也顯得頗為認真的模樣,梅音也垂下頭笑了笑,說自己喜歡和蕭琳一起做壞事,也願意和他一起做壞事。
蕭瑜為梅音梳好了一樣髮髻,帶她到鏡前細看,忽然捧起她的臉說道:「如今已經有人說我沉溺女色,與穎王妃齟齬,惹得父皇太后震怒,罰我在門中思過了,我仔細想了想,似乎也是有幾分歪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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