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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長聽得滿面羞愧,他午後還請蕭瑜這位「天使」想辦法,言說自己曾經得罪小人,仕途坎坷,蕭瑜也答應他會求助於當今的二皇子蕭琳,讓他不必屈居鄉長一職,如今卻出了這樣的事。
「我們村里都是治下良民,如今出了這樣的害蟲,自然是有族規處置的——」
蕭瑜打斷了他,冷笑道:「宗族規法,自然是好的,只是不知道要用什麼刑罰?我聽說孟姑娘的母親曾經被你們浸過豬籠,這是怎麼回事?」
第59章 山空月初上
「這……劉氏女並非是因為浸豬籠刑責而死,而是自證清白而死,大人何出此言呢?」
鄉長一時說不出話來,只得解釋是當年刑罰有誤,並沒有想要真的處罰冬兒的母親劉氏致死。
「還望大人與孟姑娘不要急躁,當年確實是劉氏娘子被誣告與鄰居王富有私,我們也是依照宗族律法和鄉規處置的……並不想殺劉氏娘子,只是希望她交代事情,也好明正七去之罪,好將日官府查問,鄉志記載不必錯斷。」
冬兒聽不得這樣的話,一時又急又氣,下意識攥緊了蕭瑜的手,她不是什麼聰明伶俐的人,自小離家,卻日日夜夜清楚記得母親當年有這樣一樁冤案還在,只想著自己在宮中多攢些銀錢,出宮之後為母親寫訴狀告到官府里去,現在當著自己的面,這群人竟然還是這樣說……
蕭瑜安撫她上座,帶著鄉長和里正進入屋內詳談。
「依照當朝律法,村中宗族之刑本不與典律衝突,因此刑獄斷案,不曾明禁村規宗法,只是不得傷人性命,違者按殺人之罪處置,你們也算是讀過書的舉子,就連這樣簡單的道理都不懂得?
鄉長直呼冤屈,一番辯解才說出當年的真相,原來冬兒母親的接生穩婆曾在接生時見過她股間的一處胎記,卻將此事與村中婦人言說,傳到了鄰居家鰥夫王富的口中,王富便向人宣揚劉氏與自己私通。
私密之處胎記,本就只有孟英為夫之人可見,王富一時宣言,卻害苦劉氏無處辯解,被孟英毒打休棄,又依村規處置在冷河水中浸豬籠,病氣交纏,最終才床頭自縊而亡,只是雖正清明,孟英及當時的王富等人卻並未受到任何懲處。
「大人與孟姑娘請勿怪罪,小職到此村中也不過是兩年之任,若是我在當場,必然會查明真相後再做處置,怎會放過那王富和嚼舌的穩婆呢?」
冬兒雖怒,卻也知道自己真正恨的人是誰,向前續扶了一把道:「請鄉長大人起身,我記得的,當時說要用宗法村規的人不是你。」
孟英被壓在院外,求饒辯解道:「賤內是自己想不開才自己吊死了的,當年她與人私通,給我呆綠帽子的事是證據確鑿,我怎麼知道……至今這事還沒有定論,怎麼就成了我的不是?」
若不是因為孟英還占著一個冬兒生父的名分,蕭瑜早就想將他手刃,如今還在這裡不知死活的詭辯一番,也不留情面的叱責道:「我看你是還沒有弄清楚如今是何等情形,你是想說陛下親封的尚宮女官之母德行有虧,是嗎?」
冬兒還要好好休息,他也不想和這些人再做糾纏,一振衣袖,對鄉長里正說道:「既然如此,那就先處罰了這幾位村中的強盜好了,我看這浸豬籠的法子很好,趁著夜裡河水冷,就先把他們放進去吧!至於劉氏之事——」
蕭瑜微微挑起了眉峰,向後退了一步,做了一個請示冬兒的行禮,詢問她想要如何清查此事。
他並沒有事先和冬兒說會做到這樣一步,也不知道如何才能講話得體。
眾人都等著她說話,冬兒不知道要怎麼做,只能向蕭瑜投去求助的目光,可是他只是用唇語對自己說了一句:「隨心便好。」
微垂的睫羽下,蕭瑜的眼眸散發著春夜裡柔柔融融的暖月色,翻湧著再無他人知曉的溫柔鼓勵。
冬兒抿咬了一下唇瓣,堅定說道:「當年雖反正了我娘親的清白,可是難道就只有人死才能得了清白和道理嗎?我不信,既然鄉長大人和里正都在此,我今日也想和鄉里鄉親的人說明白了,當年我雖然是個不懂事的孩子,可是也知道母親冤屈。」
「王富和當年濫用刑罰的人,我是不會放過的,只是我雖得了陛下封賞,卻也不想同鄰里之間疏遠,不想壓人一頭,也請村中的父母兄妹們不要與我何祖母疏遠,其餘的事,就交給里正和鄉長大人去辦吧。」
母親去世後,冬兒曾經在她墳前哭了好幾天,有不少村中的人都來安慰過她,她是記得的,她知道如今圍在院子周圍的人並不全是好人,大多自私自利,可是卻也並非足惡之人。
眾人面面相覷,向冬兒拜見過後,由蘇珩的弟弟還有其餘幾個年輕的男子領著去看處罰強盜去了,方才的「熱鬧」瞬間沒有了,只留下鄉長和里正說了一些客套話,並稱會很快將御賜的宅院和天地整理出來,交付與冬兒和外祖母。
蕭瑜不知何時去了一趟偏屋,取來了一封書信,並一枚扳指將其交給鄉長,稱只需領此信物和書信前去王府,便可得二皇子蕭琳召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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