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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瑜輕笑道:「張敞意在告訴皇帝,閨房之樂,有甚於畫眉,從前聽說這句話,都說是張敞深明大義,懂得分寸,知道勸解皇帝關心政事,可我卻覺得這是腐儒的胡亂的說法。」
「為什麼呀?」冬兒問道。
「冬兒想想我二人每日在做什麼,且不說沒做過的樂事,這每日一起念書寫字,做飯打掃,豈不是比畫眉還快樂,而且,真要算起我們沒做過的,不是更讓人艷羨,我看這張敞分明就是在炫耀罷了。」
蕭瑜恨不得逢人就炫耀他和冬兒相處甜蜜,他已經想好了,等自己登基上位,要親自寫一份詔書,用自己和冬兒兩相情好,讓天下夫妻都要謹記和睦恩愛。
冬兒覺得那些儒生說的和蕭瑜想的都有些過頭了,不過是平淡的小事而已。
蕭瑜換了好幾種眉形,最後為冬兒畫了秋波眉,妝成後,冬兒都不相信鏡中的人是自己了。
他吻上她的額頭,安撫她這幾日病中受累。
「這及笄之禮繁雜縟重,既要父母作伴,又要賓客來會,我想了想,都不適合我二人,便精心為你準備了這及笄禮時的衣裳,你看看喜不喜歡?」
蕭瑜為冬兒拉開了紗簾,原來堂屋早已被他布置一新,地上的繡墊上一次擺放著行禮時三次所加的衣飾。
當朝風氣十分開放,並未規定男女成年之前一定不能盤梳髮髻,為顯隆重,蕭瑜親手將冬兒那一頭烏黑的秀髮梳成貴族女子乃至王宮嬪妃才能有的髮髻。
「殿下,這樣會不會太逾越了,冬兒不配梳這種頭的,原來那樣的也很好看……」
蕭瑜追問道:「如何不配?冬兒以後是要做皇后的人,如今提早梳一梳這種頭又能如何?」
他拉著冬兒,為她加上發笄,換好一件內襯的素色的襦裙,隨後加上了一套有碧璽和金銀製成髮簪和一件曲裾深衣。
冬兒停下來去鏡子前看了看,不覺就露出一抹笑容。
她從沒想過自己可以穿這樣好看的衣裳,打扮得這樣艷麗逼人。
蕭瑜也懶得顧及什麼先三加服飾隨後獻辭的儀式了,直接讓她拿好鏡子,抱起冬兒去看他準備好的釵冠和那間大袖長裙禮服。
這是冬兒當日看到蕭瑜畫的畫中的衣裳,所用布料和圖案紋樣毫無差別。
自打她看過那張畫,便一直做著這夢,卻沒想到蕭瑜真的把她一場夢變成了現實。
第45章 羅帳三分垂
蕭瑜親手為冬兒穿好這件大袖禮服,為她系好每一處絛帶,帶上玉扣,仔細拿著鏡子讓冬兒端詳。
「你今日及笄,我想為你親自戴上這支髮簪。」
蕭瑜從那盒中拿出他親自做的那根髮簪,冬兒微微一怔,便笑著說好。
「如今冬兒成年了,也該取一個表字,不知道冬兒的父親可曾為你起過,或是冬兒有自己的心屬。」
冬兒搖頭:「沒有起過,我自己也不會起,但是如果要起表字,可不可以取一個好聽的,就像梅音的名字那樣好聽,我覺得自己的名字好隨意。」
「冬兒……孟小冬,這念起來不是很好聽嗎,怎麼就不喜歡了?」蕭瑜自是不覺,他愛這名字,更愛此人成痴。
她抓著蕭瑜衣袖晃了晃,還說是以後念好了書識了字,要自己取一個好名。
「那就取表字為『兆熹』好不好。」
蕭瑜取出一副刻刀,在那銀簪末尾用小篆刻了兩個字:兆熹。
「這樣,這份禮才算圓滿。」蕭瑜放下那簪子,用布巾擦乾淨。
冬兒握住他有些被磨紅的指尖笑道:「好好聽啊,下一次梅音來我要告訴她!」
蕭瑜洗淨了手,在小桌上點上了淡香,溫聲道:「我並非冬兒父母,並無權訓告冬兒,只因知道你是這世上最好的女子,便祝你今後平安喜樂,萬事如意。」
他的動作極為輕柔,那柄銀簪穩穩插入冬兒的髮髻,在她的烏髮中閃著如皎皎明月一般的光輝。
從今以後,她就是一個好好長成的姑娘了。
「這樣便好了,那些繁文縟節都不要,冬兒若是開心了,這及笄禮便算是成了。」
冬兒想了想,撲到蕭瑜懷中,環緊了他的腰身,低綿柔糯的聲音撲在蕭瑜的心間。
「及笄之禮成禮後都是要跪拜謝過父母的,冬兒的爹娘都沒了,這樣的事還勞煩殿下,冬兒只好謝過殿下了。」
蕭瑜抱著冬兒,坐到窗邊的小榻上,天地靜默,金陽溢暖,廊檐下積雪溶化後的滴水聲,清躍漫然在兩人耳畔,冬兒尚還不知道蕭瑜要做什麼,蕭瑜便給了她一張紅帖,那是一封聘書。
「如今冬兒已經十五歲了,也行了笄禮,我可以和冬兒提親了。」
言至此時,蕭瑜忽然停了話語,那些說不出口的文字被壓在喉間,酸澀無比,前世的寂寞孤苦,日夜悔恨,折磨他經年已久,重活一世,縱身不顧,冬兒是他今生之命唯一的意義。
蕭瑜眼角噙著的淚水被日光映出流金一般絢麗的顏色,冬兒並不知道內情,只是本能地用衣袖為他擦乾眼角。
「愛慕冬兒之心如日之升,亦知冬兒予我之情如月之恆,此情此愛,天地為證,日月可鑑,不知道冬兒願不願意做我的娘子,餘生相伴,兩不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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