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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俞道:「王子殿下此次代表碓拓前來和議,又如此謙謹明理,誠可敬也,此乃順天應人,乃是兩國百姓之福。」
蕭競權不禁微笑頜首,眼中愈現激賞之意,可是視線掃過蕭珍時,卻還是絲毫不掩飾冷漠。
紀晏繼續說道:「皇帝陛下,臨行前父王可汗命末使轉告,自今日修訂盟約後,碓拓與□□將永結盟好,再不以兵戎相見!」
蕭競權頷首,舉起酒杯朗聲道:「好!請貴使轉告可汗,朕亦祝兩國盟好,自此永絕兵患!」
言畢,紀晏王子亦舉杯與蕭競權同飲,眾臣山呼讚頌:「恭祝陛下千秋萬世永祚帝業!萬歲!萬歲!萬萬歲!」
宴席大開,殿外侍女宮役穿梭往來,美酒與菜餚流水一般送入殿內,觥籌交錯,歌舞昇平。
梅妃面前的珠簾被撤下,與蕭競權同坐席前,方才宮姬獻上一曲,紀晏提出此次使團進京,亦帶來女姬進獻,蕭競權自然應允。
望著席上的碓拓歌伎舞伎出神,一曲歌舞作罷,梅妃竟抬起手鼓掌,還問了一旁侍女那幾個女子的名字。
她從前對這些歌舞一點都不感興趣,蕭競權不免好奇,問紀晏方才那支舞蹈是什麼舞,才得知這幾位女姬都是從前斡卓人,後流碓拓為奴。
聞言,禮部官員不由得色變當場,萬幸梅妃沒再說什麼,只問蕭競權要如何處置這些女姬。
依照舊例子,這些舞姬本應留在宮中,用以封賞官員將領,蕭競權心中對梅妃有愧,自然將這些女子交由她來處置。
「既然是使臣之禮,那就讓她們留在宮中教坊司吧。」
紀晏卻道:「多謝陛下娘娘仁厚,只是這些舞女歌女都是斡卓國的奴隸,怎敢與□□教坊司中的女子共事?」
此言一出,殿內的氣氛不禁有些微妙。
梅妃不語,默默品味著面前的菜餚,她一直稱自己不愛吃漢人的飯菜,今日肯動筷,已經是給足了對方禮儀。
蕭競權只是面帶微笑看著紀晏,隨後紀晏說道:「此次前來□□面見皇帝陛下,除與陛下修訂盟約進獻寶物,迎娶公主回國外,末使還有一件事想請陛下應允。」
「哦?還有什麼事?」蕭競權不免好奇,一旁的眾臣也紛紛神情緊張起來。
「此次前來□□,汗父曾叮囑末使,從前碓拓常迎娶□□公主做姻親之好,如今既然兩國決定永止干戈,便也應有我碓拓貴族之女前往□□和親,故而此次前來我們還帶來了戎吉族的公主……聽聞皇帝陛下有皇子尚沒有妻室?」
容吉部乃是碓拓國內主站一派,如今碓拓王將她送入京城,其中用意自然不必多說,只是年齡相仿,又沒有妻室的皇子,不就是在指蕭琳嗎?
可是薛氏一族被誅,穎王妃如今卻仍被囚禁穎王府中,蕭琳也並未提出要與她和離,紀晏又是如何得知呢?
蕭競權仍是面帶微笑,稱皇子蕭璇年紀尚小未至娶親之年,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紀晏卻不依不饒,提起了二皇子穎王蕭琳,獻上西域奇藥,稱此乃碓拓汗王心意,希望蕭琳早日康復。
殿內的氣氛恰似落入冰窖,蕭珍才想起身說些什麼,便被蕭競權冰冷的目光定在原地,埋下頭不敢再有動作。
梅妃看了眼正在飲酒不語的蕭競權,忽然問紀晏道:「既然是碓拓的公主,如今前來京城亦是貴客,為何不讓公主入席呢?何況中原與碓拓不同,不論公主將要嫁與哪位皇子,若是公主因水土不服,出了什麼毛病,傷了身體,可就不好了。」
眾臣正不知如何為蕭競權解圍,聽到梅妃這樣說,總算長出了一口氣,可是仔細思量這話中的意味,似乎又另有所指。
紀晏頷首,命人將那位公主帶上殿來,其容貌果真出眾,蕭競權便命人賜座。
梅妃淺飲了一口甜酒,又問道:「與當朝皇子結為姻親,這樣的好事如何就落到了容吉部的公主身上,若是我沒有記錯的話,紀晏你的妹妹——她如今的年紀倒是與十皇子蕭璇相仿。」
紀晏不緊不慢道:「碓拓雖各派分立,多有摩擦,可是終究都是碓拓之民,末使不曾想到皇貴妃娘娘會對碓拓之事如此熟悉。」
以紀晏對中原的了解,他不會不清楚如今的皇貴妃從前究竟是誰,這樣詢問,便是有心不願讓梅妃輕鬆應對了。
第100章 相思隔瀟湘
此次議和,兩方都壓忍著火氣與陳年舊怨,自使團遲遲入殿,蕭競權命眾臣入席時,便各自暗中較量,如今終於是將對峙敗在了明面上。
可是,紀晏千不該萬不該輕視了梅妃,不該將她當做是部族覆滅後遺留的孤女,也不該將她看做是依順諂媚的后妃。
梅妃睨著紀晏,低沉清冷的聲音響起:「對碓拓之事了解多少,本宮並不知曉,不過本宮以為你方才說的話很有道理,都是碓拓之民,也不必分出個先後尊卑來——陛下,昨日珍兒入宮探望臣妾,臣妾又想起睿王妃有喜,不如就將這位公主賜與珍兒侍奉在側。」
蕭競權輕呵了一聲,聽來語氣愉悅了不少,眼中也有了些溫度,忙命侍女為二人滿上酒杯,自然應允此事,看殿階之下紀晏的反應,他似乎已經有些沉不住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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