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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瑜自是不急不忙,靠在一旁的樹幹上,靜靜望著冬兒,等她和自己說話。
「殿下,其實冬兒有件事一直瞞著你,沒有和你說,你若是知道了,會生氣嗎?」
「嗯,冬兒說吧,誰人心中沒有自己的秘密,之所以不說出來,想必也是為了不讓旁人為自己擔心,總而言之,不是為了害人的心思,便沒有關系。」
蕭瑜話音落畢,順勢將冬兒攬在懷裡,用指尖在她蘊滿愁容的面頰上提起一點微笑,輕撫冬兒的後背。
「方才我也疏忽了,想必剛才你們遇襲時,冬兒也受了驚嚇,我沒有好好關心你。」
冬兒這才撇著嘴笑了笑,說自己沒有事,也沒有很害怕,她總覺得自己膽子可大了。
她抬手將手掌覆在蕭瑜的心口側,那裡還橫貫著一道猙獰的傷疤,有時候蕭瑜走動大了一些,或是搬動一些重物,那裡還是會隱隱作痛的。
「那天殿下要離開的時候,冬兒特別擔心殿下,總感覺殿下再也不會回來了,可是冬兒也沒有那麼多的本領,不能跟上殿下,反而給殿下添麻煩。」
那幾乎要了蕭瑜性命的一劍,蕭瑜已經忘了身體上的疼痛,只是記得那一瞬間心中百感交集的滋味,他那時想到了很多事,卻又只來得及想到冬兒。
他是想到了就這樣離開冬兒的不甘,才覺察到那穿心而過的劇痛。
蕭瑜沒有開口回應冬兒所說,只是抱著冬兒,在她小小的身體中汲取溫暖與慰藉。
冬兒告訴蕭瑜,她似乎就是預感到了蕭瑜會出事一樣,那段時間心中總是惴惴不安的,後來蕭瑜重傷昏迷,她的心也是那樣的好似被刀劍貫穿一般疼。
也就是從那時候,冬兒有了心悸的毛病,她一直隱瞞著蕭瑜此事,擔心他得知後會因為自己感到難過。
如今梅音也是這樣惶恐不安,冬兒擔心蕭琳也會遇到危險,又心疼梅音,所以才鼓足勇氣,把這件事告訴蕭瑜。
「你們兩個……」
冬兒和梅音性子很像,總是一點也不心疼自己,萬事先想著旁人。
這樣的話有什麼不好說出口的,難道是他和效率平日裡對她們有多麼嚴苛?還是二人會嫌棄她們無事生非?
蕭瑜無奈地握緊冬兒的手,一時不知道要說些什麼才好,他回想起那次入宮時和母親梅妃的對話。
「不論是為了什麼事隱瞞著你,她總歸是為了你好的,不過我也有一點不大明白,你為何不把有關前世的事告訴她呢,若是從前萬事不定,你尚有顧慮,可是如今為何不願傾訴?」
蕭瑜輕聲答道:「二哥有楊羽護在身邊,亦跟著幾個武藝高強的軍衛,何況二哥也並非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薛承容不會那樣肆意妄為,他還想要倚仗著穎王妃之父的威名,延續他們薛家的光耀。」
冬兒很高興蕭瑜沒有因為自己的隱瞞生氣,點了點頭道:「好吧,我也是太過心疼梅音了……殿下說得對,哪有那麼巧的事,梅音就是太辛苦了,生小孩子這樣不容易,我們也不羨慕,只要以後好好護著梅音和二殿下的孩子就好了。」
梅音和蕭琳的孩子……
蕭瑜心中悚然一驚,冬兒也被他面上驚詫的神色嚇到了,驚惶地望著蕭瑜,不知道如何讓是好。
他恢復神志,問冬兒是誰人陪同梅音一起前往幽州,冬兒告訴蕭瑜,是容吟和芳吟二人,蕭瑜便挽著冬兒的手,急忙前去尋找二人。
蕭瑜見到容吟二人,當即便問:「當日你們夫人有孕之事,除卻被那個叫華吟的侍女傳到了薛妙真那裡,可還有旁人知道?」
容吟被他的嚴厲質問嚇到了,不敢怠慢,仔細回憶了一番,除卻當日為梅音診治的太醫,再無旁人知曉。
蕭瑜連連搖頭,呢喃道:「薛妙真知道了此事——薛承容也一定得到了這個消息,一定是出了什麼紕漏……」
「衛公子,此事絕無可能啊,穎王妃那邊您也是見過的,全都殿下的人在她身邊嚴密監視,都是府中的老僕,嘴巴十分嚴密,不可能因為她一點點小恩小惠就背叛殿下啊。」
言至於此,容吟才如夢初醒。
「那袋金子……那袋金子!華吟她當時得了一袋金子,我以為那是薛妙真給她的!」
華吟驚恐不已,隨即回過神來,怒斥容吟。
「天那,這個吃裡扒外的賤婢,她不會已經將娘子有孕的消息交代給了薛府那邊吧!當日真就應該把她打死!」
蕭瑜終於神色大變,他恨自己方才倉促做了決定,他方才為什麼沒有再多想一步呢?
萬千懊悔忽然沖入心頭,前世蕭琳荒頹的墳冢與焦黑的骸骨再一次浮現在他面前。
他下了馬車,簡單為解釋了如今的情勢,蕭琳有危險了,薛承容他真的敢打蕭琳的主意,他已經知道蕭琳有了骨肉!
薛氏一族的陰毒手段,蕭瑜見識過,從前薛承容對蕭琳百般忍讓,不是真的因為他會被一個才過舞象之年的孤勢皇子拿捏,而是因為他的女兒薛承容為穎王妃,他從來都打著扶植蕭琳繼位,以便他挾令天子,前傾朝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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