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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蕭琳招了招手,示意他到自己的身邊來,在蕭琳耳邊低語了幾句,抓著他的衣袖不肯放開。
「琳兒,父皇知道你心中有許多怨念,只是如今父皇真的老了,這幅身子還不知能撐到什麼時候,你一定要答應!」
方才他對蕭琳說,自己已經立下聖旨命蕭璇即位,若有一日仙逝,朝中群龍無首,蕭琳他一定要站出來保蕭璇繼任皇位。
可是這件事直接說給蕭琳聽又能如何,難道他會去奪了旁人的江山嗎?
蕭琳無有抗辯,只是一一應允。
「琳兒,朕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已經受了許多年委屈,只是為了祖宗基業與天下百姓,你不能做那樣的事。」
他無法回答,只有跪地扣手,領旨謝恩。
「朕還要讓你做一件事,此事你絕不能泄露旁人,即使是你的皇母妃和你的枕邊人——朕知道那孩子還有身孕,女子懷胎辛苦,不便走動,你明日便讓她入宮吧,朕保證她不會受到傷害,你可以安心前去。」
都說是形勢比人強,蕭競權金口既開,蕭琳不能多言,只請求讓梅音進入宜蘭園中與梅妃作伴。
他領旨離開殿內,行至東宮宮苑大門之外,才覺身上起了一層薄汗,皆被他一顆寒心激得冰涼。
楊羽問蕭競權對方才之事有何吩咐,蕭琳並無作答,只速速帶其回到穎王府中,親筆寫下兩封書信,一封命看朱前往北邊尋找蕭瑜親自送上,一封則由楊羽交由皇宮中的梅妃。
第二日,被囚禁於東宮的太子蕭琪被人發現溺斃於東宮蓮池之中,陛下蕭競權下旨仗殺所有看護不周的守衛侍者,又下旨以末等侯爵之禮將其安葬,屍首發往江南,待太子妃悼唁後安葬。
此外,蕭競權亦下旨命穎王蕭琳代天巡牧西南邊境,查察吏治,撫慰西南軍情。
可若只是委以重任便罷,蕭競權卻又稱其非詔不得回京面聖,似有遠放之意,眾臣不及細思其中緣由,便得知穎王蕭琳已於昨夜動身離京,至此這,一番長達數日的太子之爭,就這樣草草落下了帷幕,似乎蕭競權此舉便是告知天下之人,蕭珍便是繼任皇位的不二之選。
或許,只待斡卓使臣離開京城,便要冊立新任太子了。
當日與班茲遺民中的年輕男女一起舉辦了草原婚禮,又成親一次之後,冬兒和蕭瑜難得閒適,整日裡不是進入山林打獵就是在水草豐美之地放牛牧羊。
如今草原上也到了夏季,菁草漫漫,與蒼青的天接為一體,無垠綠色起伏連綿,卻好像成了綠色的沙漠,冬兒有時便尋一處草地坐下,舉著一根草葉在微風中搖晃,看著靈怡景色出神。
蕭瑜就要實現他的願望了,自己理應當高興才是,可是為什麼高興之餘,總是黯然有一些她說不明的心傷,到底是在擔憂什麼呢?
所幸這樣的煩惱只是她一瞬間的思慮而已,蕭瑜牽著馬從她身後走來,拿出一朵紫粉色的小花,插在了她的的鬢角處。
「草原上許多小花小草都很秀麗,我記住了幾樣好看的,等回到京城後去找做絨花的鋪子,為冬兒多做上幾朵好看的鬢花,再打一些新髮飾。」
他壓低了聲音有些孩子氣地說道:「一定是要旁人都沒有的那種。」
冬兒抱住他說:「那殿下也要做一些新衣服。」
「好,那你也要為我上心些,走吧,算著日子,達叻親王應當已經回到斡卓的國城了,也去看看銀築將軍這幾日政事處理得如何。」
冬兒點點頭又問:「殿下,冬兒想和你騎一匹馬,會不會壓壞了玄離啊?」
玄離很通人性,知道蕭瑜和冬兒在討論自己,嘶鳴了一聲,走上前伏低身子蹭了蹭冬兒,冬兒撫摸著她他脖子上被蕭瑰用刺鞭鞭打後留下的疤痕。
「不會的,玄離比青雲更適合在草原上騎行,青雲都沒有叫過累,玄離又怎麼會呢?」
冬兒跑到青雲身邊,把自己手裡那根草葉餵給它,打趣道:「殿下還說自己不偏心,你看,現在玄離回來了,你總也把玄離掛在嘴邊,就不關心青雲了。」
兩人說說鬧鬧上馬,青雲帶著行李緊隨其後,趁著天氣涼爽快馬到了斡卓國國城內。
雖幾日前才歷經反覆政變,可是如今斡卓國國城儼然一新,想來也是銀築將軍與跟隨他的斡卓貴族用心治理的結果。
達叻親王昨日午後攜使團回國,蕭瑜本想問及有關中原朝堂之事與蕭競權近況,卻先被銀築帶去見了一個人。
路上,銀築向蕭瑜解釋道:「我們抓到的這個漢人在路上便與使團有過幾次照面,他進城後還一直找人打探有關你的消息。為了保護你們的安全,我在城中加派了眼線,擔心這個人不懷好意所以就命人將他抓了起來,可是這個人嘴硬的很,不論是如何訊問,他都是一言不發的,我的手下說他好像是一個啞巴。」
「這倒是有過的,蕭競權的秘衛中有許多人都是啞巴,從他們口中得不到任何消息。」蕭瑜答道。
銀築領他和冬兒到了石牢中,屋內的衛兵正審訊一個被吊縛的人,垂吊的油燈忽明忽暗,待蕭瑜看清了他的臉,卻不免大驚失色,忙讓銀築命人將他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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