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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瑜走上前去那莫輕咳了幾聲,握住了他的手仔細端詳,一時熱淚盈眶。
「你們不知道……那魯,我昨日做了一個夢,夢到是小蘭兒她騎著一匹馬回來了,再也不會離開我們,我們一家人也終於能團聚了,沒想到今日卻見到你來了,孩子,你長得和你的母親可真像啊,你怎麼會來到這里呢?」
蕭瑜點點頭,先帶著冬兒正式向這幾位自己素未謀面的親人行禮拜見。
「舅父好,我是蕭瑜,這位是我的娘子,您可以叫她冬兒。」
冬兒忘了那魯不喜歡被蕭瑜稱作舅父,便也甜甜地向二人行禮,稱他們為「舅舅」。
這世上和她血脈相連的親人已經不多了,冬兒有時看到二殿下還有自己的外公和外祖母疼愛呵護,還有那麼多的舅舅和姨母在外,不時便捎來書信問候,心裡也羨慕的很。
她也心疼蕭瑜,從前還不知道梅妃娘娘的家人還在世上,以為蕭瑜也和自己一樣可憐,不想他終究比自己還要幸福些,蕭瑜也有自己的親人了,這是多麼好的事,今後這世上便有更多人關心他了。
那莫慈愛望著兩人,因情緒激動輕咳了幾聲,依舊和藹地說道:「我們不習慣漢人的禮節,你們不要這樣跪來跪去的,你這樣子,反倒又有些像你的父親了,他從前也是這樣跪拜我和父親,可是同樣是他,幾乎將我們班茲部屠殺殆盡。」
「我不是蕭競權,我和他不一樣,如果您不喜歡的話,我和冬兒會好好學習斡卓的禮節,望您海涵。」
蕭瑜倒也不見拘謹,趁著那魯告訴那莫關於他自己的事,便上前查看老斡卓王的情況,讓冬兒將自己的針套拿出來,嘗試著為老斡卓王刺穴探脈。
「外公,方才瑜兒見您手指還能動,等下我要為您施針,若是您感到疼痛難忍,便握緊瑜兒的手,很快便好了。」
蕭瑜揉按著他身上的關節,問那莫:「舅舅,我能看看外公平日裡喝的什麼藥嗎?」
「這裡面的就是了,我們如今物資短缺,並沒有太好的草藥給父親用,這些已經是最好的了。」
那莫指了指面前的藥爐,蕭瑜閒聊時問起近日來天氣轉暖,為何班茲遺民們依舊缺乏物資,才得知眾人是才遷移至此處,他們上一處定居的牧場被瑪哈人發現,不再安全了。
「你是從漢人的京城來到這里嗎?一定走了許多日吧?」
「是從幽州出發,走了近路前來,也多虧我們得知消息,找到了納度大哥和納珠姐姐,有他們為我們指引。」
「什麼?你是怎麼知道他們的身份的!」那魯慌忙問道,叫人去喊納度前來,被蕭瑜攔下了。
他一邊為老斡卓王施針刺穴,一邊將自己如何得知納度與納珠的身份告知眾人,甚至不忘告訴他們如今斡卓與碓拓以及□□之間的鬥爭,提醒他們,瑪哈貴族為了維護統治,很有可能不擇手段將班茲遺民剷除殆盡。
「母親還沒有見到你們,你們不能出事,請舅父們放心,我會盡我所能保護好你們。」
那魯有些懷疑地問:「你?你要如何保護我們,看你瘦瘦弱弱的,似乎還生著病吧,用你們漢人的話來說,不過就是什麼『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做不成什麼事。」
冬兒忙替蕭瑜反駁,告訴那魯蕭瑜的武藝很高的,沒有人可以比得過他,蕭瑜也並不是任人欺負的無能書生。
有冬兒誇耀自己維護自己,蕭瑜做好「謙虛」之事便好。
「前些日子心口側受了傷,又一路奔波,想來身子有些疲累,面上才有了頹容病氣。」
那魯似乎對這種繁文縟節的客套話很是厭煩,表示自己一點也不想聽,催促著蕭瑜快些為老斡卓王醫治,若是不能,便不要用那些長針折磨他。
從前在幽州時,冬兒就見過許多病人的家裡人無理取鬧,也多虧蕭瑜脾氣那樣好,不願和人有半分計較,容忍著他們為他們診治,如今這位蕭瑜的那魯舅舅,就好像是那樣的人,一點道理都不講。
真是一點也不像梅妃娘娘那樣和善溫柔,但是說起話來又十分瀟灑,並不矯揉造作。
「外公這病不難醫治,難的是藥材,我動身來此前也帶了一些,可是缺了幾味藥,也有幾味的藥量不夠。」
這下便是那莫震驚不已了,他問蕭瑜打算如何醫治,蕭瑜並不作答,只是依舊為老斡卓王刺穴,請旁人將他扶起,在他風門穴三角俞穴上連刺了幾針,最後一針凝力刺在他心俞穴上,老斡卓王忽然有了反應,身子一抖,便吐出了一口腥臭的膿血。
「當年外公墜入深谷時想必傷了身子,雖然身上的骨頭筋脈恢復,可是五臟受損並未及時醫治,加之心中怒氣怨恨,鬱結所致,若是好好調理,將體內沉積的瘴氣與積廢排除,想必身子會慢慢恢復。」
老斡卓王這才注意到蕭瑜,吃力轉過頭看著他,那魯告訴他蕭瑜的身份,他便抓著蕭瑜的手不放,渾濁的雙目圓睜,眼角擠出的不知是血還是淚。
蕭瑜忙用斡卓話告訴他:「母親很好,只是暫時不能回來看您,您如今只要安心養病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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