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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瑜繼續說道:「你父親郗恢一脈與你伯父郗恆一脈當年遭逢變故,為歹人迫害,頂替身份,想必你當年雖年少,卻僥倖逃過一劫,這十幾年來便暗中蟄伏,潛心復仇,我說的對嗎?」
當下正是日光晴朗,卻又多雲霧,郗駿平面上晦暗不明,並無一字言語。
「這些年來,郗恢家中子嗣接連早夭,郗恆亦然,想必都是你的傑作,除卻這些還不夠,你安排春琴進入郗府為妾,接近郗恆身邊,更是要將他府中攪擾得上下不寧,家破人亡才肯罷休,對嗎?」
提起春琴,郗駿平面頰上的肌肉再度緊繃,眼刀剜向蕭瑜,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
「衛蘭,你是一個聰明的人,我再沒見過比你還要可怕的人了,但是你們這樣的人偏偏也是最噁心的,永遠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好像你把什麼都看破了一樣。」
他頓了頓,冷冷說道:「你也配用這種好似惋惜的語氣提春琴?你把她逼瘋了的時候,慈悲的心腸去哪裡了?」
他話音未落畢,人已化作一道黑影,劍已化作一道寒光,疾沖向蕭瑜,兩人的速度都遠超過在場眾軍衛,蕭琳讓眾人不動,以免傷了蕭瑜,可是兩人打鬥時雙劍每撞擊一次,他心頭就震顫一分。
一番交戰,二人打得難捨難分,蕭瑜將郗駿平擊退,手中那柄劍也應聲而斷,他平靜地拾起斷劍,將其收回劍柄中,又將這把普通粗製的劍放在石桌上。
「你的劍呢?這是什麼東西!」郗駿平驚愕於蕭瑜的劍如此不堪一擊,以為他是有意保留實力,怒言道,「你是看不起我,覺得我不配與你一戰嗎?」
蕭瑜難掩急促的呼吸,卻依舊是風輕雲淡道:「我並不習慣用劍,這一點我早就告訴你了,我也無需看得上你,如果你偏要提起春琴的話,我想是的——」
他猛地抬眸,用萬般鄙夷的目光望向郗駿平:「你說我沒有慈悲,那怎麼你還叫著郗恆給她起的名字,郗恆又是如何品行惡劣之人,難道你真的不知?她還不到及笄之年就與人做妾,接連育有兩子,難道你真的不曉?」
「你說我逼瘋了他,又是誰逼她獻身歹人,她或許一樣背負血海深仇,可是她未必不對你恨之入骨,你真是狠心,將自己心愛之人拱手奉上禽獸口中,僅僅是為了驗證你的猜想,不惜在她的湯飯中下毒——你連一個被你逼瘋的人都不放過!」
蕭瑜輕蔑的冷哼一聲道:「捫心自問,我並不是什麼好人,更非良善之輩,可是比起你這個禽獸,我心中卻難得安然。」
此一番話畢,郗駿平暴怒,轉身幾招快劍,便將幾個意圖從身後將他擒殺的衛兵刺穿咽喉,臉上淋漓,儘是旁人的鮮血。
「是啊,你是懂得心疼你心上人的……」
郗駿平咯咯怪笑起來,臉上的鮮血也流入口中,此時的他倒是更像一個瘋子。
「你心疼她,怎麼不把她帶到身邊,你真應當帶上她,讓她親眼看著你是如何死在我手上的,不過也好,現在你就帶著這份後悔下地獄去吧!」
蕭瑜腳下的青石磚被踏得粉碎,周身蘊著化不開的戾氣。
他不相信郗駿平的話,他一點都不信!
郗駿平解下身後那個血淋淋的布袋,用劍挑穿,暗紅的血跡下,依稀可見那是一個人頭的形狀。
蕭琳此刻心中亦是翻覆如搗,想讓蕭瑜冷靜下來,可是聲音卻被逼壓在喉間,口中竟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你怎麼不說話了?」郗駿平問道,「你心裡不會還在算計吧,算計我到不了國公府?算計我不會進了那間小院把孟小冬給殺了?你怎麼這樣愛算計,生生把她的小命都算計沒了?」
「怎麼?你不信是嗎?只可惜我帶不來她的全屍,但是我可以轉達她死前是怎麼哭喊不停的,她一直叫喊著,我刺她一劍她就慘叫一聲,只不過我的劍很快,她也就叫了那麼幾聲,後面就沒有叫喊的力氣了,她一直爬到她那個好姐妹身邊才咽了氣,真是可憐。」
「你派人去看她,可惜去晚了,那個時候,我早就把她殺了!」
他不給任何人講話的時機,旋即從懷中掏出一條染血的青紗,蕭瑜眼前也隨之蒙上一層血紅。
那是冬兒衣服上的布料,那件衣服是他買給冬兒的,今日早上,他也為她親手穿好。
不,蕭瑜他不相信,他一點都不信!
「瑜兒不要——」
蕭琳的呼喊聲散在風裡,蕭瑜殺心充盈,從一旁官差手中奪得一刀,回身已與郗駿平纏殺在一起,記記都是殺招,招招直取郗駿平首級。在此攻勢之下,郗駿平很快便不得招架,連中幾刀,鬢髮散亂,渾身鮮血淋漓。
見自己落了下風,郗駿平轉而從袖中甩出兩枚冷鏢擲向蕭琳,一枚被蕭瑜打下,一枚被張兆拼死攔下,眾官差不敢以蕭琳的性命為賭,被郗駿平拉入戰局,藉此混亂,反倒給了他喘息的時機。
他將那個布袋擲向蕭琳,同時將左手袖中僅剩的兩枚冷鏢一併擲出,一鏢擊穿了張兆的左腿,一鏢擊殺距離蕭琳最近的護衛,趁蕭瑜去搶那布袋時,將刺向蕭琳的劍回殺蕭瑜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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