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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琳一面告知蕭瑜當日蕭競權對他所說的話,一面感慨:「你不在京中的這段時間,我實在是看過了許多鬧劇,可是沒有一次,我不是打心底里在苦笑的。」
蕭瑜寬慰他不必在意蕭競權,接著問:「聽看朱告知,那日二哥被他派去賜死蕭琪?如今蕭琪可還活著?」
「嗯,琪兒他倒是還活著,只不過瘋瘋癲癲,神志不清了,如今被囚禁在永巷,瑜兒,若是你並不急於回京,勞煩你將此消息告知我的外公與外祖母,莫要讓他們再為與琪兒擔憂傷神。」
「二哥放心,我一定將你二人的消息告知老英國公夫婦,回京之後,我也會替你探望皇嫂,聽說她如今一人在宜蘭園中,母親和其他幾位嬪妃則是被蕭競權帶去行宮避暑了?」
蕭琳苦笑了一聲:「你的消息倒是靈通的很,這件事我也不過是今晨才從宋大人傳遞來的消息中得知而已。」
蕭瑜在京中暗埋的勢力不容小覷,對此蕭琳也是萬般敬佩,更疼惜他前世不知是一人經歷了多少苦痛,才養成了這樣的老成的性子。
蕭瑜面露慚色,歉疚說道:「此去斡卓的一番經歷,遠比我想像複雜,途中耽擱了許多,又臨時決定了許多,沒能及時回京幫助二哥,如今反倒讓我們陷入了被動。」
「被動?這又是因為何故?若說是我的處境,那你不必擔心什麼。」蕭琳不解說道。
看著蕭琳疑慮的神色,蕭瑜將紀晏的陰謀與那位寧珠公主與他的關係與蕭琳簡單說明,又將自己安排達叻親王押送斡度將此事透露蕭競權,蕭競權果斷出手讓老碓拓王清剿紀晏的變故告知蕭琳。
蕭琳並非蠢笨之人,得知了寧珠公主的真實身份,很快便聯想到了這幾日睿王妃的怪異舉動。
「難道珍兒他已經知道了那個碓拓女子的真實身份?他怎敢如此行事?難道就不怕父皇知道嗎?」
蕭瑜不置可否,提醒蕭琳,先前就發現過蕭珍暗中蓄養府兵,籌調軍隊一事,不論蕭競權是否察覺他的二心,蕭珍都已經做過了,何況肅妃投毒弒君一事既出,蕭珍若是此時卻步,過往一切便都是白費心思了。
蕭琳將近來京中種種變故與蕭競權的奇怪舉動告知蕭瑜,終於兩人互通了彼此掌握的消息,才算是真正的明白了蕭競權這幾日來行事種種的真正目的。
他想要的從來都不是太子,而是一個不會威脅到自己的繼任之人,他希望的從來都是制衡,而不是一派獨大,若是在他眼中蕭琳沒有落下殘疾,蕭琳和蕭珍兩人互相制衡,便是對他皇位最大的鞏固,如今天不遂人願,適宜入主東宮的人只剩一個蕭珍,蕭競權又怎能任由蕭珍獨大,威脅他手中皇權。
前幾日他那樣高捧蕭珍,不過是為了觀察他是否就此不知天高地厚,得意忘形罷了。
「父皇真的說他下旨立璇兒為太子了?」蕭瑜秀眉一揚,神色不禁多了幾分輕蔑。
他才不信蕭競權會真的封蕭璇為太子,這話說不定是有意講給蕭琳來聽的。
蕭琳搖搖頭,他還記得當日自己離開東宮前蕭競權對自己說的話。
那日父皇在我耳邊說:「『朕要你做一件事,朕知道你的品行,只是難免今後你身邊會有小人讒言,傷了你兄弟和睦,朕為了你和先祖打下的江山基業,才做出這樣的決斷——珍兒最近很不老實,朕暗中派你到幽州去,若是京城異變,你知道自己應當怎麼做。』」
看著蕭琳失落無奈的神色,蕭瑜打趣著說道:「二哥不會相信我們父皇的說辭吧,他這句話里幾分真假,我這個旁人還是聽得出的,我怎麼覺得他好像還想試探試探二哥對他的忠心呢?」
「你不必安慰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蕭瑜抬眸掃了蕭瑜一眼,轉而眸光重新暗了下去,「你不知,這樣的試探我這半月來不知經歷過多少次了。」
明明知道蕭競權的本性,可是見到自己自幼時起便敬仰過依賴過的父皇對自己這樣千百般算計,蕭琳心寒麻木,不知這顆心什麼時候才能真正的冷下去。
蕭瑜為他斟了一杯熱茶,用平淡的語氣問了蕭琳一個可怕的問題。
「二哥,如今四哥還在,你有沒有想過,若是四哥不在了,他又真的想立璇兒為太子,他又會如何對你?還有皇嫂,你和皇嫂的孩子,老英國公夫婦二人,他們又會落得如何下場。」
蕭琳痛苦地搖搖頭。
「我知道,我的決心沒有動搖過,我只是對此頗為感嘆罷了——瑜兒,如今形勢不明,你務必要好好保重,我知道你比我經歷許多,便聽我再嘮叨上一次,近來行事切不可急躁冒進,萬事多做思慮,我在這世上的親情,已經是所剩無幾了。」
蕭瑜心中一暖,握緊蕭琳的手鄭重回答,稱自己一定會謹記此言。
言罷,蕭琳起身走向床邊,從枕頭下拿出了一個紫色的錦囊,上繡一對仙鶴,蕭瑜認出這是自己幼時送給梅妃的東西。
「這裡面是你模仿珍兒筆跡寫的那張字條,當日父皇將此物拿給母妃看,要母妃燒了它,母妃偷偷把這樣東西留下了,她讓我把這個交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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