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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蕭琳的歉疚,是如何也補償不清的。
蕭琳拍了拍他的手,或許小時候他曾因旁人挑撥記恨過梅妃和蕭瑜,可是如今的他不會了,他恨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蕭競權。
「我從紫宸殿離開後,茹瑩在等我,她也是一路跑來的,她告訴我母后快不行了,我回去後看她那樣痛苦,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叫她不要走,她握著我的手一直咳血,後來我的嗓子說不出話來了,那天山雪蓮也送來了,母后已經去了。」
不論是當時還是今日,蕭競權哪裡是忘了,他從來都記得清清楚楚,他如今賜蕭琳這樣東西,不過是看他羽翼漸豐,擔心威脅了他的皇權,便打著先皇后的幌子做這場戲,蕭琳怎能不恨。
梅音放心不下蕭琳,在門外聽到了二人所言,從門外跑來,抱住了他。
「殿下,不必為了陛下傷心,既然早就不期待他能做什麼真正關心你的事,便只把此物收下,哪怕是以此明志,時時提醒著自己不忘從前的痛苦。」
兩人相擁在一起,蕭瑜默默離開房間,看到冬兒也來尋他,得知楊羽要去檢查一下屋宅四周,便挽手一同到花園裡去。
「二殿下還好嗎?為什麼方才他那樣生氣?」
冬兒也看得出,方才蕭琳的神情不對勁,如果能讓一個人在剎那之間爆發,想必是一定有什麼深深刺到了這人的痛處。
蕭瑜停下了腳步,俯身抱近冬兒,忽然輕聲問了一個不甚相關的問題。
「冬兒,你說我和二哥,誰更適合做皇帝呢?」
冬兒下意識說道:「當然是殿下了,我覺得殿下要好一點。」
蕭瑜問她為什麼,冬兒便說是因為她認為蕭瑜更合適,如果換做梅音來說,或許就是蕭琳了,這顯然是一個已經有了答案的問題。
「那,如果沒有偏心的感情呢,這樣來選誰更合適呢?」
冬兒笑了笑,道:「那就選不出來了,殿下和二殿下都很好,誰做皇帝都很好,但是不可以讓太子殿下去做,他不是一個好人。」
也不知道她有沒有明白蕭瑜的弦外之音,總之冬兒的回答很簡單,卻也解答了蕭瑜的疑問,他輕嘆了口氣,抱緊冬兒。
冬兒不喜歡聽蕭瑜嘆氣,她希望蕭瑜每天都能笑呵呵的。
「殿下為什麼忽然問這個問題啊,如果是因為這個煩惱可就太笨了呀。」
「為什麼?」蕭瑜抬起頭注視著冬兒,「我只是覺得自己搶走了許多本屬於二哥的東西,如今沒有什麼臉面面對二哥,在我心裡,二哥會更適合做一位君主。」
冬兒也有些糾結了,她不明白這個「搶走」中太多的深意,她只知道,蕭瑜心中其實還是很想做皇帝的,她可以不做皇后,那應當不是什麼有趣的事,她願意支持蕭瑜,是因為他開心。
蕭瑜見她不答,輕輕搖了搖頭,道:「沒事了,是我心中還有糾結,無論如何,如今我只想和你永遠都不分開,希望今後日日能見到愛人與至親之人。」
「好,冬兒永遠都不離開殿下!」
蕭瑜稱他擔心梅妃與蕭琳會被太后刁難,會同蕭琳一同入宮,若是冬兒有什麼話想帶給宮裡的人,他都可以代勞,冬兒想了想,把自己抄寫的《阜豐集錄》中記載西域通商的部分送給梅妃,希望她看到之後就沒有那麼想家了。
此外,冬兒還寫了一封小信,向干爺爺報自己和梅音平安,亦叮囑蕭瑜一路注意安全。
近午時,皇宮宜蘭園,蕭競權半枕在梅妃腿間,一面聽著宮姬彈奏,一面握著她的手仔細磋磨,蕭競權看著她不曾有一分變白的青絲,輕嘆時光易逝,卻獨獨在他一人身上反覆,今晨他看鏡中自己,忽然覺得蒼老了許多。
「人哪裡有不老的,臣妾也老了,再也不是當年的年紀,比不得年輕漂亮的新人。」
蕭競權坐起身,將她的臉扳過,笑道:「蘭兒,你這是怪我昨日召了新入宮的良媛侍寢嗎?朕今日不是來陪著你了嗎?」
梅妃淡淡道:「沒有,只是說實話而已,比起那些漢人女子,臣妾已經老了,西域女子本就容顏易老。」
蕭競權安慰道:「不許胡說,你還不到四十歲,怎麼能稱自己是老人?」
他命宮姬停止奏樂,叫她上前來問,如今的哲貴妃容貌如何?
那宮姬回答:「陛下,娘娘息怒,貴妃娘娘的容顏自然是絕世之色,奴婢等怎敢妄而作評?」
也不管梅妃笑沒笑,蕭競權聞此言倒是很開心,從腰間取下一塊玉佩丟給了那宮姬,讓她退下。
蕭競權向梅妃解釋,稱新來的良媛是朝中文臣之女,他對她並無多少感情,讓她入宮只不過是為了穩固朝堂。
梅妃不置可否,反問道:「若是陛下不喜歡,那為何不將她賜給皇子們?」
蕭競權笑了笑,告訴她如今幾位成年的皇子已經封王迎娶王妃,其餘幾個皇子又太小了,還不到成婚的年齡,何況那良媛出身不算顯赫,即使賜婚,也只能做一位側妃。
梅妃點點頭,輕聲道:「不過不賜婚也是好事,想在西域,男女成親也有部族之命,可是終歸是要兩廂情願才能結成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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