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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內務局送來的菜和米總算是比昨日新鮮了一些,冬兒在殿外台階上各放了一把,看到鳥雀吃過後才準備拿去做飯。
為了給蕭瑜一個向自己道歉的機會,冬兒決定讓他自己去把菜洗乾淨,擔心他凍手,還特意給他盆里多添兌了熱水。
「殿下不要生氣了,我也不生殿下的氣。」
冬兒把盆子放在蕭瑜肚子上,希望他趕緊順著台階下,不要再給他自己找難堪了。
畢竟他應該不會不吃飯的吧?
冬兒有著自己的底氣,希望蕭瑜他不要負隅頑抗。
但是,她顯然低估了蕭瑜的惡,他居然真的說自己不吃她做的飯,一口都不吃,還嫌她做的飯都是做牛食用的,甚至還無視她提出的洗菜的要求。
「嘁,可是你這牛昨日還是吃了不少的。」
冬兒心裡罵他,嘴上卻問:「殿下是不是想吃肉呢?」
不出所料,她只得到了一個「滾」字作為回應。
冬兒覺得沒趣,和他在一起會不開心,倒不如自己出去轉轉,她到了殿外,踩在鬆軟的積雪上,一時起了玩心,並著腳小步向前挪動,踩出一片不成模樣的圖案。
她忽然想到了什麼,俯身捧起一團雪,不斷地揉搓補充著,插了兩根木棍,直到它變成了一隻有些發灰的小雞雛,她開心地跑回寢殿,又怕自己身上帶著寒氣讓他受涼,遠遠拿給蕭瑜看。
「殿下,您看這個好不好玩,要不要奴婢給您多做幾個,奴婢還會做小鴨小狗……」
他不說話,也不轉頭,像是一尊在風雪中長夜佇立的塑像。
冬兒也不敢多嘴了,小心地將那個小雞雛放在蕭瑜身邊,可是轉身還沒走出幾步,小雞雛就飛過冬兒的頭頂,猛然墜地,碎裂成一灘雪漬。
她埋頭看了看自己的紅腫的手心,小心翼翼地收走那些碎裂的雪塊。
蕭瑜閉著眼睛,眉頭蹙著怨憤,胸膛像是被炸了刀劍一般劇烈起伏著。
想來是剛才丟東西,用大了力氣,一時扯痛了身上的傷口。
冬兒到他身邊,正想替蕭瑜換個姿勢躺下,看看他的傷口,蕭瑜陡然睜眼,打開了她的手,掐住她的脖子,眉眼間蘊著化不開的戾氣。
他身上還有傷,冬兒不想再弄傷他,不喊不叫,掙扎著拍蕭瑜的手。
「你為什麼不能滾開!」
蕭瑜崩潰又絕望地叫喊著,眼角隱晦閃著淚光。
他用的力氣不大,卻讓冬兒臉色青紅。
蕭瑜看她不掙扎不反抗,極快縮回了手,錯愕之餘,用鄙夷掩去了所有的愧疚,轉過了頭。
「殿下若是不恨奴婢,那也不必做這些;若是恨,單反宸妃娘娘能讓奴婢離開,奴婢也不會留在您面前礙您的眼。」
再狠的話冬兒一句也沒說,默默走出了殿門。
而殿外,在她剛才用腳畫出的梅花旁,有一個明黃色的身影在低頭端詳著。
那個人是當朝天子,皇宮中人人畏懼的陛下,蕭瑜的父親,蕭競權。
冬兒跪在雪裡,雪幾乎沒過了她的大腿。
「奴婢參見陛下。」
「平身吧……瑜兒他怎麼樣了。」
「回陛下的話,殿下他……罪人他,身子還好,正在床榻上休息,暫時沒有什麼大礙。」
冬兒驚出了一身冷汗,差點忘了陛下曾經下旨除了蕭瑜的玉牒,嚴令宮中眾人不許稱他為殿下。
「這裡只有你一個人?朕記得當時說過,要留四人在宜蘭園侍奉。」
君心難測,但是冬兒不是傻子,陛下這明顯是生氣了啊,得說點好聽的話。
「的確是只有奴婢一個人,其他幾位姐姐都不在了,奴婢雖愚笨,也能侍奉好的。」
他沒再問話,轉身去看剛才地上的梅花,冬兒悄悄喘了口氣,等下要不要把陛下來過的事情告訴蕭瑜那個傢伙呢,他不會又生氣吧。
「地上的梅花,是你畫的?」
陛下突然發問,冬兒心想這下可完了,自己偷懶被抓了,抓到她的人還是陛下。
「……是。」
蕭競權細細端詳著這梅花,冷眸一掃,提起了幾分興趣。
「哦?如此看來,你是很喜歡梅花了?」
冬兒心裡更是怕的要死了,當年梅妃娘娘由西域班茲部族進獻入京,入宮後一夜由嬪位升為妃位,特賜封號為「梅」,與賢良淑德四妃並列,陛下專寵。
她最喜歡的就是梅花,陛下更是為她修建了滿種梅花的玉芳苑,派專人照看。
這是說喜歡好,還是不喜歡好呢,為什麼不能有話直說,難不成身居高位的人都喜歡讓笨人揣測他們的意思?
不知道怎麼說,那就說實話最好。
冬兒把心一橫,回稟道:「倒也說不得喜歡或是不喜歡,若說是好看的花,奴婢見哪個都好看,若是讓奴婢養著,奴婢嫌累,就不喜歡了。」
她說的確實是實話,梅花多好看呢,可是若是沒有她們這些宮婢照料,那些梅花還不如雜花雜草活得久,每日怪累的,喜歡這東西做什麼?不能吃不能喝的。
「這話倒是說的有趣,抬起頭來讓朕看看。」
她抬起頭,隨即看到陛下的臉色瞬間黯淡下來,星星怒意燃燒不斷。
「是你?」
冬兒忙下跪請罪:「陛下息怒,奴婢並不知道陛下也會來此處,還請陛下贖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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