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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翻頁了嗎?」蕭瑜問道,他心知冬兒沒有認真看,自己亦然。
「哦,殿下翻吧……」
冬兒聲音還是黏黏糊糊的,蕭瑜實在是不知道要如何改掉她這個羞怯的毛病。
「冬兒沒有認真看呀,這一頁才翻過來,我自己都還沒讀完呢。」
蕭瑜側過身與冬兒對視,在她的鼻尖輕颳了一下:「我來看看冬兒又在想些什麼,竟然這樣的不認真。」
她的小臉半埋在蕭瑜身前,看起來好想讓人好好欺負一番。
冬兒掙不開蕭瑜的臂膀,只能悄悄生悶氣。
「殿下故意笑話我!明明知道奴婢認不全字的。」
冬兒本來哭腫的眼睛還沒有褪去余紅,如今皺著眉頭,又好像要哭了一樣,蕭瑜不防,連忙向冬兒認錯道歉。
蕭瑜神情肅穆,努力藏著眼底的笑意:「若是我這樣想,那就要老天——」
「啊,殿下不許這樣說不吉利的話!」
冬兒以為蕭瑜要發什麼毒誓,也不生氣了,急忙用小手捂住蕭瑜的嘴巴。
她終究是贏不了蕭瑜,半靠在蕭瑜身前,蕭瑜給她念書上的內容,她自己對看著書頁認字,二更天的鼓聲打過一會兒,冬兒就睡熟了。
蕭瑜在心裡鬥爭了好久,最終忍痛把冬兒放回她那邊的被子裡躺好,看了看自己胸口被她枕軸的那片衣布,在她額頭落下一吻
饒是如此,第二天蕭瑜比冬兒早起來了一小會兒,卻見她昨夜明明是被自己平放著睡好,現在卻靠向自己這邊睡著,手指搭著蕭瑜的枕頭邊,埋在厚重的棉被和狐裘里,小小的平平的,幾乎看不見一樣。
他如今什麼也沒有,只有冬兒,因此什麼也不急,握緊冬兒的手,闔目休養,等她起來叫自己。
今日是臘月二十五日,俗話來講,「臘月二十五,推磨做豆腐」,昨日掃完了塵,今日就要做豆腐糊窗子。
好在昨日二皇子蕭琳為兩人送來了不少吃食,裡面有好些新鮮的豆腐,在廚房後的小閣里放著,倒也沒有被凍住。
冬兒起床後就燒火架起鍋,一半豆腐用油煎熟,另一半切成小塊,放在板子上讓蕭瑜擺在院子,等它們凍成結結實實的小冰磚。
宜蘭園裡還有些麻紙沒有被搜颳走,冬兒給蕭瑜煮了一碗漿糊,讓他去看看哪裡的窗子破了,再去補好。
她沒忍心告訴他,實在是蕭瑜對於做飯一竅不通,在她身邊幫不到太多忙,反而有些礙事,還不如讓他自己偷閒一會兒。
蕭瑜不情願,但還是乖乖去補窗子。
宜蘭園雖然落敗,可畢竟是新修繕的宮苑,新鮮的蔬菜放在屋裡便不擔心壞掉,當緊的是要處理好這些雞鴨魚肉,冬兒將它們拆分成兩個人吃的分量分裝好,儘量從除夕到十五,每天的菜樣好吃又不重複,著實傷了一番腦筋。
備好這些後,冬兒滿意地燒開水,取了兩條鮒魚給蕭瑜燉了魚湯,又炒了兩個小菜放在籠上溫著。
她不放心蕭瑜,過去看他,見到原本破敗的窗紙煥然一新,誇獎蕭瑜,給他兌好溫水洗手。
不想蕭瑜卻悶悶不樂的,滿臉苦相,好像冬兒虐待了他一樣。
「殿下怎麼了呀,是不是身上不舒服?」
「沒什麼。」
他淡淡說道,枕著手臂半趴在桌上發呆。
「那下次做飯的時候,冬兒教殿下來做好不好?」
她實在是搞不懂,蕭瑜這個富貴慣了的九皇子怎麼就忽然這樣對做飯感興趣,做飯有什麼意思的,就算是九公主也不會自己天天想著做飯吧,果然她不懂這些年輕男子的想法。
「真的嗎?」蕭瑜悶悶問道。
冬兒讓他去糊窗子時說的很委婉,蕭瑜卻著實傷心了,做飯是一個讓他兩世都感到挫敗的大敵。
「好,那我糊好了窗子,冬兒是不是也要獎勵我一下。」
蕭瑜眨著眼睛,濃密的睫羽不斷在眼窩間投上深邃的陰影。
冬兒無奈抱了抱他,哄著蕭瑜好好吃飯。
吃飯時,冬兒又提起了朱進和梅音,言語間擔心朱進會擔心二人的安危,也不知道要如何向他報個平安。
若非發生了昨日的事,冬兒想去哪裡就能去哪裡,蕭瑜一定不會阻攔。
可是如今不同,他尚還不知昨夜之事發生後蕭瑰和宸妃那邊有何動作,讓冬兒一個人出去,還是太危險了。
「冬兒有什麼話想說,可以寫在信上,我有辦法把它交給那位朱公公。」
冬兒淺笑道:「殿下總不能去見干爺爺吧?其實不必的,本來梅音和我就沒什麼事,等到開春後再說吧。」
蕭瑜為她夾了一塊被挑乾淨刺的魚肉,眼神堅決地說:「那可不行,冬兒現在是我的人了,都要到年關了,我不去見見冬兒的長輩,也太失了禮數了。」
第27章 萬里無窮路(二更)
蕭瑜代筆為冬兒寫了書信,拿了她平時見朱進用的信物後讓冬兒安心等待,便離開了宜蘭園。
關於這位朱進公公,蕭瑜略有耳聞,聽聞他是康慶帝,也就是蕭競權之父蕭濤在位時的老人,雖然在皇宮中的位分一直不高,卻人脈極廣,在宮中頗有威望,不然也不可能一把年紀加之雙目失明後,仍能在御酒坊任閒職肥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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