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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這都不是什麼問題,大家吵吵鬧鬧才會更和氣的,不生氣也就不親近了。」
「我剛才做得不對,我知道你們也都受過很多苦,失去了很多親人,離開家的感覺一定很難過吧?」
那魯神色一震,隨後拉著幾人一起坐在了溪邊,沉聲道:「我們是草原上的人,草原就是我們的家,不不論如何,我們都不怕困難,要好好生活下去的。」
「我的妻子,那莫的兒子,納珠的丈夫和孩子,還有很多很多人和很多很多親人,他們都不在了,但是你知道嗎,人在死後就會變成天上的星星,為我們的馬兒和羊群牛群指引方向,他們是不會離開我們的。」
冬兒聽過後更為傷心,又開始流淚,為什麼這個世上總也有這麼多的不如意不圓滿,為什麼總是要有彌補不得的缺憾。
幾人躺了下來,望向渺遠的青天,微風吹來,草原上湧起道道波紋,山林間林風如笛,這樣美麗的草原,卻又如此殘酷,萬年的殘酷重複不斷,一個部族衰落,一個部族崛起,中間的血流骨肉,悉數埋葬在了草野下的沃土。
納珠唱起了一支牧羊時的山歌,她清麗的嗓音迴蕩在萬物之間,歡快的曲調背後,便是孤獨與哀涼。
不論是在外流浪之人還是在王城及碓拓為奴的,如今的班茲遺民眾不過萬,這樣渺小的人數,已經註定了班茲是一個暮年的老人,傷痕累累,靜靜等待著骨肉回歸這篇草原山林與雪山的一日。
「舅舅,銀築將軍他如今掌權斡卓,可是他暫時還不能迎接你們回去,畢竟如今還有不少瑪哈族的平民對你們心有仇恨。」
「自從班茲險些被滅族,從前的貴族變成奴隸,奴隸變為平民,我們不同身份的人最終一起在草原上流浪,我就明白了奴隸這樣的事有多麼可笑,我想,若是還有機會,當年我們便一定要對所有的部族一視同仁,我們都是斡卓人——」
他笑了笑,拍拍蕭瑜的肩膀道:「但是見到你後,我知道自己想的還不夠多,我們都是人,不論是漢人還是斡卓人,又或者是碓拓人,只要是好人,就不該被仇恨蒙蔽,沉迷於殺戮和征服。」
「嗯,銀築將軍說了,今後他在治下會協調好斡卓內部的矛盾,他說過,他是為了母親將斡卓國奪回,他永遠都會等著母親回來。」
那魯正要和蕭瑜說些什麼,便聽到一陣急促馬蹄聲,在營地周邊巡防的衛兵騎馬直奔幾人。
昨夜斡卓王城動亂,幾十個流散的貴族騎兵失了方向,正往營地所在前來,那魯聞言便上馬帶隊,領人前往阻擊。
蕭瑜走到他馬前,拉住他的手臂對他說道:「那魯舅舅,若是只有幾十個騎兵,便不成氣候,我相信你們可以抓他們回來,也相信你們可以將他們悉數絞殺原地,只是或許改變就在今日。」
那魯輕輕頷首。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放心吧,我會看情況行事,還有,營地中若是有了什麼事,你也要為舅舅幫忙,我相信你。」
先前他還不許蕭瑜這樣呼喊,如今那魯自己倒是喊得親切,蕭瑜知道他不僅是驍勇的戰士,更會是一位優秀的王。
那魯領兵離開,冬兒也向幾人招了招手,她如今已經不難過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就是好好幫助蕭瑜為老斡卓王治病,也要和班茲族民們好好相處。
納珠問冬兒願不願意前去放羊,冬兒自然答應,便抱著小羊羔和納珠一起離開,蕭瑜坐在了方才冬兒在溪水邊的位置,他的馬兒也在身邊臥下,蕭瑜順勢靠在它身上。
他回想起那時冬兒說的話,心中不由得聚起一陣暖意,面上也帶了幾分淺淺的笑容。
他才想閉上眼睛小憩一會兒,身後的馬兒便警覺地發出一陣嘶鳴,蕭瑜起身望向四周,並未察覺有什麼異樣。
他從懷裡掏出一個野果餵給自己的青驄馬青雲,輕撫它的背鬃,問它怎麼了,青雲不肯吃那野果,又是一陣長嘶,蕭瑜便上馬叫它帶自己前去。
青雲向羊群縮在的方向跑去,蕭瑜遠遠瞥見冬兒和納珠還有其他幾個班茲族中女子也在那里,幾人面面相覷,似乎正在為什麼事煩惱著。
蕭瑜安撫好青雲,說一會兒再跟著它走,便讓它先停在羊群前,問眾人發生了什麼事。
納珠告訴蕭瑜,方才放羊回來,清點數量後發現有十八隻羊不見了,還有幾隻羊手上有血跡。
「哪幾隻?」蕭瑜跳下馬背走上前問道。
納珠扯著一隻羊的後腿將它拉出羊圈,果然它的後背上有幾小片鮮紅的血跡尚未乾涸。
「這是狼撕咬母羊留下的嗎?你們放羊時沒有帶著獵犬嗎?怎麼會沒有發現異樣?」
「真的沒有,獵狗們都沒有叫,我們的馬兒也沒有警覺,好好的羊就這樣不見了」
蕭瑜詢問方才眾人是在哪裡放牧,隨後她讓冬兒為自己照顧老斡卓王,帶著和納珠以及其他幾位族民一同前去尋找。
一路上青雲愈發焦躁不安,不論蕭瑜如何安撫都無計可施,可是它也是一匹忠誠的馬兒,只要蕭瑜還在馬背上,它便不會背叛它的主人。
「就是這裡了,我們方才就是在這裡放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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