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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音為蕭琳奉茶,讓蕭琳消卻心中怒火,也將楊虔賀手中的奏摺收走,交由成碧收起。
蕭琳注視著楊虔賀,終究是把殺心壓在心底,淡淡道:「如今本王願意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只看你是否答應了。」
夜裡蕭瑜和冬兒吃過了些清粥小菜,在院中乘涼,冬兒在一旁練字,蕭瑜在一旁查看班茲的地圖,將至人定時得了蕭琳的書信。
信中簡單寫過今日之事,讓蕭瑜和冬兒不必擔心二人。
如今穎王府里不太平,蕭瑜想要幫忙也是有心無力,萬幸蕭競權沒有再為難二哥梅音,這便已經是好事了。
唯一讓人放心不下的,就是母妃交給梅音的字條,蕭琳待楊虔賀離開後便命人聯絡宜蘭園中日常傳遞消息之人,在那邊等了許久不見人影,恐生變故,只得作罷。
難道說母妃遇到了什麼麻煩?
蕭瑜想起從前蕭競權所作所為,不免擔心母親在皇宮中受委屈,只是冬兒這幾日才吃藥養好身體,不再心悸夢魘,蕭瑜不想她再添憂慮,便沒有告訴冬兒,只陪著她睡下,直至夜深時,確認冬兒安全後才動身去見蕭琳。
兩人在王府後院會面,蕭琳見蕭瑜神色焦憂,卻也只能無奈搖頭,宜蘭園的聯絡之人仍舊沒有消息,宮中也並無異動。
如今蕭琳是依照蕭競權之命在王府修養的,非詔不得入宮,故而也不能親自動身去見梅妃。
蕭瑜看著梅妃那兩封書信仔細端詳,問蕭琳今日見梅妃可有何異樣之處,蕭琳亦答不曾有異。
「這兩封書信是太后和薛承容的筆跡不假,只是不知母妃從何處得來,也不知為何將此信交予梅音,又不提及原因,著實奇怪了些,若是你也看不出什麼端倪,明日我便以請見太后之命,讓太后召我入宮。」
蕭瑜不想讓蕭琳被太后糾纏,忙道:「二哥不必擔憂,母妃也不是行事莽撞之人,這樣做想必也有她自己的意圖,或許明日就能聯絡到宜蘭園中的親信也未可知。」
「只是,總覺得心中不安,本就不該讓母妃為我屢屢涉險……」
蕭琳頓了頓後問道,「瑜兒,如今我問你一些事,你要老老實實同我說明。」
蕭瑜靜靜望著他,平穩的呼吸略顯急促,隨後是一聲難以捕捉到的輕嘆。
蕭琳問道:「你從前只是再三提醒我要我提防薛承容與薛妙真,又不肯與我言明——我只想知道前世薛承容到底做了些什麼?你也見到了母妃送來的書信,太后和薛承容似乎有了旁的心思,你也應當將前世之事同我說明了。」
前世蕭琳因不願參與皇權爭鬥,被薛氏族人秘密毒殺,與薛妙真的遺腹子在蕭競權死後被薛承容扶上皇位,幼子無辜,被迫同蕭琪蕭瑰與蕭珍各自的勢力拉鋸不休,天下生靈塗炭,好不慘然。
此事蕭瑜曾多次提醒蕭琳,蕭琳亦知他是為了提醒自己,希望自己早日看明白這所謂「血肉親情」,早下決心。
只是每每蕭琳問起其中細節,蕭瑜便不再多提。
蕭琳見蕭瑜沉下目光去,輕笑了一聲:「虧得你是重活過一世的人,不過就是我死掉了,這樣的事有什麼可怕?你便告訴我好了,我們都早已不是小孩子了。」
前世之事,又要從何說起呢……
對於蕭瑜來說,前世之事無一不是痛苦的回憶,他輕吸了一口氣,說起了前世蕭琳之死。
前世蕭競權在梅妃死後便鬱鬱寡歡,沉迷聲色,宸妃亦縱容著他,使得他原本強健的身子一落千丈,終於在梅妃死後第五年,與太后相繼殯天。
蕭競權生前身體衰弱,卻異常暴怒無度,一次僅因太子蕭琪與內閣中人關係親密,京中有童謠傳唱,暗中譏諷蕭競權荒淫無度,誇耀蕭琪繼位後功名青史,蕭競權一怒之下便將太子廢黜。
故而當年蕭競權忽然暴斃宮中,不曾留下口諭,東宮無主,便無有繼任皇位之人。
蕭琪被廢一事乃宸妃一手策劃,她從來都希望蕭瑰成為太子,這一點誰都看得分明,偏偏蕭琪不知內情,只認準了一門心思對付蕭琳,對宸妃信任依舊。
當年依嫡長之序而論,本當由蕭琳繼任皇位,只是彼時蕭琳不問朝政,厭倦了皇室爭鬥,亦不願成為薛氏一族的傀儡,故而堅決不肯繼任皇位。
薛承容再三逼迫不得,便暗起殺心,不僅違逆了蕭琳的心愿,用一些見不得光的辦法讓薛妙真孕有一子,更是暗中在蕭琳日常飲食湯藥中下毒,對外宣稱蕭琳沉疴纏身,以至於蕭琳未至而立之年,便慘死王府之中無人問津。
言至此,蕭瑜不由得暗生切齒之恨,當年他入京後知道蕭琳死訊,悲痛之餘心生疑慮,得知蕭琳為人毒害,便四處搜尋當年知情之人,不怕背負昏聵之名,用盡手段才知道了此番真相,便將新舊仇讎一同誅滅,殺得午門外血流七天七夜不止。
如今面對蕭琳,他也只能壓抑著嗜殺之心,平靜地告訴他真相。
「二哥是生性高潔的人,也不准自己落魄了去,薛承容和薛妙真知道二哥的品行,便有意摧殘,將看朱成碧等人驅趕出京,暗中殺害,以至於二哥病痛之時身邊無一人照料,任憑薛妙真擺布,稍有不從,便是一番折辱……乃是一位侍女告訴我,二哥最終是自己了斷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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