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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加急修書一封,告知薛承容蕭琳暗中為已故的九皇子做棺材一事,希望薛承容將此事告知蕭競權,多少能讓蕭琳挨上一頓訓斥,最好是讓蕭競權生了疑心,將他調回京城。
卻不知,他這樣做正中蕭琳下懷。
第二日,皇城紫宸殿偏殿,蕭競權會見了多日不見的薛承容,自蕭琳離開京城,薛承容稱觸感風寒抱病在床,已有多日不曾上朝。
君臣見面,面不了一番噓寒問暖,薛承容說完那套官樣文章,一時卻不知道如何開口提起蕭琳為蕭瑜做棺一事,只因今日還有另一個人在場——
那是如今在後宮中盛寵的哲貴妃,旁人不知,薛承容可是清楚的很,從來沒有什麼哲貴妃,這位得寵的娘娘,就是當年的梅妃,蕭瑜正是她唯一的骨肉。
君臣相見,本不應當有后妃在場,蕭競權卻稱薛妙真與蕭琳已為父親,他和梅妃以及薛承容都是一家親人,不必有什麼避嫌。
這樣也是在告訴薛承容,他今日不想聽到什麼朝堂之事,若是沒有其他的事,薛承容大可以請安後離開,更加讓薛承容難以開口。
無奈之下,薛承容值得請求蕭競權能否讓哲貴妃迴避,卻被蕭競權一口回絕。
「今日你來請安,朕也關心你的身體,最近你不曾上朝,其餘的朝政朕比你清楚,就不要多談了若是無事,快回家修養吧,記得讓穎王妃多入宮來見太后和哲貴妃,免得琳兒不再京中,她一人獨守王府。」
梅妃原本立在書案旁一言不發,一心拿著蕭競權的硃筆,把玩其上的墜著的瑪瑙瑞獸,此時卻忽然開口,抬眸睨向薛承容。
「陛下,不如我離開一會兒吧,說不定薛大人要說的是與我有關之事,若是我在這里,他不好開口。」
好似草原上盤旋的獵鷹自千里高空俯衝而下,用利爪鉤穿了薛承容這只野兔的心臟,將他拔起離地,在蒼勁荒原中撕成碎片。
她目不轉睛望著,一雙黑眸沒有情緒,讓薛承容心中好一陣刀剮難耐。
聞此言,蕭競權不禁皺眉,聲音頓時沒了情感,手指扣在案上,發出脆響。
他淡淡問道:「原來是這樣?怎麼,不會愛卿今日也是要來規勸朕什麼吧?朕昨日才處置了幾個妄議是非的酸文官,你可不要在這個節骨眼上給朕這個一把年紀的人講什麼大道理了。」
薛承容慌忙跪地,未整理的衣袍壓在腿下,讓他身形有些搖晃,恭敬道:「臣絕不敢指摘陛下……陛下息怒,唉,哲貴妃娘娘,容臣冒犯,臣是前來代穎王殿下向陛下請罪的……此事,此事與九殿下有關。」
他的聲音漸小,可是提到「九皇子」三個字後,他清楚聽到蕭競權將茶盞拍在桌上的怒音,可是抬頭去看,蕭競權卻面不改色,甚至有幾分不察的笑意。
「愛卿這是講什麼話,朕的兒子做了什麼錯事,還要你來為他請罪,快說來聽聽。」
薛承容心中一驚,忙道:「臣糊塗了,竟然口出狂言,陛下,臣絕非是這個意思,臣只是因王妃娘娘的緣故為二殿下擔憂。想來陛下也知,這些日子有不少人議論二殿下在幽州不力,臣是擔心二殿下為人清正,不畏奸佞,恐招來禍端」
蕭競權輕笑了一聲遂道:「朕知道這些,你不要多慮,快說吧,琳兒他怎麼了?朕只知道他前兩天遇刺,已經加派了親衛前去幽州,算著日子,今日已經到了。」
「陛下恕罪,也請不要怪罪二殿下,其實此事並不是什麼大事……唉,乃是幽州幽州刺史和傳持昨日上書,稱二殿下在幽州請一位打造棺槨十分厲害的工匠,為、為九殿下打造一副新的棺槨。」
蕭競權聞言神色一震,一旁的梅妃手中也驟然停止,可是兩人很快就恢復了原來的神態,仿佛方才無事發生一般。
還不等薛承容再說什麼,蕭競權朗聲大笑起來,難聽出這笑聲中有幾分是真的笑意,薛承容只覺得後背一片冷汗。
他走下殿階扶起薛承容,笑道:「朕還以為是什麼事,原來就是一副棺材啊。」
薛承容尷尬賠上笑臉,蕭競權接著說道:「愛卿也不是不知,琳兒從前有一位摯愛的側妃,可憐年紀輕輕因禍薨逝,這些年來,琳兒為她思念成疾,說不定就是想為她打上一副上好的棺槨,這件事就當是朕應允了。」
他話鋒一轉,似乎是打趣說道:「愛卿,此事莫不是王妃讓你前來探朕的話吧,這個小丫頭啊,鬼主意倒是多得很,這麼些年了,穩重的性子不見長,反倒還是小孩子心性——」
蕭競權轉過身去,似笑非笑說道:「你且讓她放心吧,整飭幽州不易,想必琳兒也能得一番歷練,待他回京,朕會細心教導他,不讓他任性妄為,與王妃夫妻和睦。」
「小女萬萬不敢造次,是臣教女無方,不能服侍殿下,臣代王妃娘娘謝陛下隆恩。」
薛承容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叩頭謝恩,知道此事再無餘地,心中悵然煩悶。
「薛大人,本宮還是不明白,這件事有什麼好讓本宮避讓的呢?」
原本薛承容探明了蕭競權的態度,已經打算就此離開,偏偏梅妃冷硬的聲音響起,在他身上狠狠刺了一劍,幾乎讓他跌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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