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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瑜懶懶躺在床內,看著小姑娘手足無措的樣子,心中憐愛不已,對冬兒說道:「昨夜受了風寒,多虧了冬兒的薑湯,如今我已經好多了。」
按照蕭瑜的習慣,他一定會用這件事來笑話打趣自己的,冬兒不好回頭,可是起身也覺得腳步虛浮。
蕭瑜隨後說道:「昨日忘了告訴冬兒,我在先前的住處發現了一些筆墨,午後閒來無事,我想練練字,冬兒覺得如何呢?」
沒想到蕭瑜對兩人親昵的事情隻字不提,說起練字,也只是說自己的事情。
「嗯,很好啊……殿下,奴婢有點事想問你的。」
蕭瑜問道:「冬兒有什麼事?」
「殿下喝過薑湯後是直接睡下了麼?會不會沒有休息好呢?」
冬兒隱去臉上的紅潮,缺不經意齧咬著自己的唇珠。
蕭瑜玩味地笑著,眼眸深沉,像是能裝入日月。
他發覺自己的冬兒不是小貓小兔,而是一隻很有心眼的小狐狸。
如今居然來套他的話了。
「不記得了呢,只記得當時很頭痛,喝過薑湯之後,冬兒讓我再休息一會兒,想是我二人一起睡下了吧,如今已經睡足夠了。」
冬兒長舒一口氣,幸好不是夢,不然今後她就沒臉再看著蕭瑜了。
她不注意蕭瑜回答這話時也是躲閃她的目光,不曾直視。
「那,那奴婢去做飯了,等吃過飯後,奴婢陪殿下練字!」
今日是梅音在棲梧院內的第一日,臨近除夕夜宴,棲梧院內外裝點上了年節時的紅綢紅燈,侍臣們大都有條不紊地為新年裡的吃用忙碌,也就只有成碧和梅音兩個「閒人」,陪著蕭琳在屋中躲著不出門,幾個時辰幾個時辰的虛耗時間。
蕭琳的性情很是奇怪,不喜不爭,寵辱不驚,看人的時候總是面帶笑意,不過眼神很冷,沒有那種微笑時的暖意。
他就好像是慈悲的佛祖,靜靜注視著塵世的芸芸眾生。
這是成碧對梅音說的話,他說起蕭琳時總是滿心滿眼的崇拜,好像全天下的男子都不讓他的殿下似的。
可若是讓梅音說說自己對這位新主子的感受,那便是——成碧公公說的都是謊話。
她真的好想去找冬兒和九皇子殿下,二殿下蕭琳好像真的很討厭她,不許她端茶倒水,也不許她研磨更換紙筆,面對她的時候冷冷淡淡的,連帶著對成碧也不怎麼樣,可是一旦她出了內殿前去接送來人,就能聽到蕭琳和成碧會心交談。
其實梅音也覺得如今的自己是個大麻煩,不想連累蕭琳,知道他是一位善良之人,可是她提出自己想要去做一些粗使灑掃的活兒,蕭琳也是一言不發,不知道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等蕭琳回答已經等了快半個時辰,蕭琳宣紙換了一張又一張,也不知道他在寫什麼。
「你過來。」
蕭琳終於開口說話了,梅音提醒成碧殿下在叫他,卻被成碧握著肩膀帶到了蕭瑜面前。
蕭琳說道:「成碧和我說了要給你換一個名字,我想了好久,卻想不到一個十分合適的,如今有兩個名字,你看看你更喜歡哪一個。」
他要成碧拿起桌上的紙遞給梅音,上面寫了兩個名字,第一個是「君憶」,第二個則是「采藍」。
成碧以為梅音不識字,還特意指給她,卻不想梅音回答:「奴婢覺得都很好,『君憶』一名和看朱、成碧兩位公公的名字源於同一詩句『看朱成碧思紛紛,憔悴支離為憶君』,『采藍』則是同一名構,奴婢都很喜歡的,但憑殿下賜名。」
蕭琳抬起頭掃了梅音一眼,冷冷問道:「你讀過書?」
「嗯,從前家父是紀王府幕僚,閒時對奴婢看管地很緊,讓奴婢讀書識字。」
「嗯,那就叫君憶好了,」關於梅音的身世,蕭琳一句都不多問,「旁人問起,你就說自己叫趙君憶,若是只有我們在場,還是會叫你原來的名字。」
「是,多謝殿下。」
「你不必去做什麼灑掃的事,以後也不要問了,你不是我的人,我不能差遣你,並非是我覺得你在身邊礙事。」
一番話從蕭瑜口中說出來不冷不熱的,讓人捉摸不透他的態度,梅音點點頭,默默退到一邊。
成碧悄聲對梅音說:「你就放心吧,殿下優待的人,或許殿下很討厭他,可若是殿下在意的人,往往一句好話都沒有,我早就習慣了,殿下一天不譏諷我,我就過不去這一天。」
梅音尷尬地賠笑,總覺得成碧有些可憐,不過她很快就見識到了成碧的話是什麼意思。
將近午飯的時間,蕭琳終於決定出門走走,來到前院中散步,看著侍臣們將金魚缸從暖房中搬出來,漫不經心地扔了幾把魚食。
成碧和梅音跟著,梅音只覺得伺候蕭琳是神仙日子,哪怕蕭瑜不要她侍奉,可是比起別的宮苑內的主子,蕭琳幾乎就是懶懶坐著,一點都不麻煩自己的下人。
若是沒有聽成碧說過那位與蕭琳相戀的小宮女的事,梅音或許真的要放寬了心,毫不在意。
蕭琳還在一邊餵魚,棲梧院的另一位總管看朱前來稟報,說是世子妃今日進了宮,如今人已經在永巷,很快就要到棲梧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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